我是笨鸟，那梁丘格就是天才。这句话耳提面命，伴随着我整个少女时期。我恨透了他。
他样貌成绩交际样样顶尖，我则平平无奇。他掌控我，打压我，监视我。
所有人都说他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我，我不仅不知好歹还得便宜卖乖。
后来我只身前往国外进修，拿着最权威的项目回国发展。他跪在面前求我放他一马，
我踩碎他的自尊笑着开口：“梁丘格，你太高看自己了”1我们那栋筒子楼挨着化工厂，
常年飘着一股酸臭味。梁丘格家住在三楼东户，阳光能晒到阳台。我家住一楼西户，
晾出去的衣服总带着潮气。我是被"笨鸟"这个词喂大的。饭桌上，
我妈把唯一的鸡腿夹给弟弟文勇，眼睛斜着我。"你要有人家梁丘格一半聪明，
我天天烧高香。"细小的菜叶卡在我牙缝里，晚上刷牙时还在。梁丘格的聪明是实实在在的，
初二物理课讲浮力，老师刚画完示意图，他已经举手报出答案。我盯着课本发呆，
同桌用笔***。"快记啊，下次随堂考肯定考这个。"后来那张卷子我考了62分，
梁丘格98。放学时他跨在单车上等我，校服拉链敞着。"要不要我教你？
"我低头从车棚角落推出那辆除了铃不响哪都响的破自行车，链条咔啦咔啦响了一路。
楼梯间偶尔能碰上梁家母子，梁母是一位眼高于顶的女人。妈妈连连鞠躬脸上陪着笑，
称赞梁丘格的聪明大方。**站在旁边，视而不见梁丘格对我的挤眉弄眼。妈妈低声暗骂我，
狠狠捏着我的手臂。很痛，很痛。2真正的转折发生在初三那个闷热的晚自习，
梁丘格塞在我文具盒里的纸条被班主任发现了。"放学后小树林见"。
班主任把纸条拍在讲台上，粉笔灰溅进我的眼睛。"某些女生，"他拖长声音，
"不要把心思用在歪门邪道上。"全班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同桌为帮我放松心情，
拉着我去操场看男生的篮球比赛。中场休息时，梁丘格横跨半个球场，
只为放半瓶喝过的水在我手里。“麻烦你帮我拿**室了。”场上爆发出一阵起哄声，
我随手将水扔进垃圾桶，转身离开。放学后我被堵在厕所，一盆冷水从隔间顶上浇下来。
听着门外女生们交谈的声音远去，我抹去额上的污水，筹谋着从二楼破窗跳下去的可能性。
梁丘格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谁在里面？"隔间门被踹开时，我正拧着校服裙上的水。
他脱下外套递过来，我抬手打掉了。那天我走了三站路回家，湿鞋子在脚上噗嗤作响。
厨房传来父母的争吵声。"赔钱货！早恋！老梁家儿子能看上她？"我蹲在楼道里数蚂蚁，
直到楼上传来梁丘格练钢琴的声音。是《致爱丽丝》，**在冰冷的墙壁上，突然很想吐。
3高中我们同校不同班，开学第三天，梁丘格站在我们班后门喊我名字，全班起哄。
我埋头抄化学方程式，墨水浸透了纸背。后来他每天往我课桌塞早餐，
肉包子、豆浆、茶叶蛋。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闻见这几样早点的味道就会不自禁地胃痉挛。
我把食物分给同桌，自己啃干馒头。同桌咂着嘴，口齿不清。"梁丘格对你真好啊。"好？
自我感动罢了。高二文理分科时，他偷走了我的志愿单填了文科。
我在分班系统的文科班名单里看见自己名字，与老师再三道歉后改成了理科。
他靠着走廊栏杆吃冰淇淋。"理科不适合你，"他说，"我怕你太辛苦。
"冰淇淋滴在他校服上，像一滩鸟屎。我情绪上头，跑到他跟前抢过冰淇淋糊了他一身，
转头跑开。4最难熬的是高三，我爸下岗后天天喝酒，我妈的骂声能掀翻屋顶。
深夜我躲在被窝里打手电背书，隔壁传来刘大婶家电视的声音，他家孙子在看NBA直播。
二模成绩出来那天，我躲在顶楼天台哭。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梁丘格拎着两罐可乐走过来。
"哭什么，"他拉开易拉罐，"我保送清华了。"高考前夜，我家爆发了最激烈的争吵。
我妈撕了我的错题本。"考不上就嫁人！"碎片像雪片一样落在我的旧帆布鞋上。
我踩着满地纸屑走出家门，在网吧通宵填志愿。鼠标点在"提交"按钮上时，天刚好亮了。
录取通知书来的那天，我妈把饭碗砸在我头上。"上海？翅膀硬了？"瓷片划破我的额头，
血滴在通知书上。我用手背擦掉血渍，看见窗外梁丘格的身影。他举着手机对我晃了晃，
屏幕上是我聊天把他拉黑后发不出短信的红色感叹号。离家出走比想象中容易，
我把存钱罐砸开，硬币滚了一地。火车站候车室里，我给梁丘格发了最后一条短信。
"别烦我。"手机关机前，弹出他的回复。"等你冷静。"绿皮火车开动时，
**着车窗数隧道。黑暗一次次吞没车厢，又一次次退去。在第十三个隧道出口，
我看见山腰上有棵歪脖子树，孤零零地指着天空。5上海的繁华给我了片刻的安宁，
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忙碌，没人在意这个陌生的女孩。大学校园很大，梧桐叶落时很美，
但我无暇欣赏。我像一块被挤干了水分的海绵。白天上课，晚上去服装店**，
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半用。为了多赚些钱，我开始整理课堂笔记。起初只是自己用，
后来那位在竞赛中有过交集的学长看到了，说我的笔记条理清晰，
比市面上许多辅导资料都好。他主动帮我牵线，介绍给几个需要补考的同学，
让我能以优惠价格卖出笔记册。这比站柜台轻松些，收入也更稳定。我清楚，
学长是出于善意。但在梁丘格无处不在的阴影下，任何男性的帮助都让我本能警惕。
我接受了这份好意，但坚持按市场价付给他介绍费。他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没再推辞。
服装店的**照旧，站到深夜回宿舍时，常常只剩路灯拉长影子。学长偶尔发来信息，
无非是“笔记很受欢迎，还有同学想要”之类的正事。我回一句“谢谢，钱转你了”，
便不再多言。我所有的衣服、台灯、小书架几乎都来自学校论坛的二手市场。
会为淘到一个五块钱还很好用的计算器，而开心一小会儿。这种微小的胜利好像在说：看，
其实也没那么糟。我天真地以为，地理上的距离足以斩断过往的纠缠，
手里逐渐充盈的余额也能给予安全。然而，梁丘格的影子，如同南方的潮湿空气，无孔不入。
6他确实去了清华，但这并未阻止他频繁南下。起初，他只是偶尔出现在我的宿舍楼下，
提着一些昂贵的、与我格格不入的礼物，引得室友们窃窃私语。我从不理会，
那些礼物最终都原封不动地进了垃圾桶。但他有办法让所有人相信，
他是我那位情深意重、却因我任性而饱受相思之苦的男朋友。初秋傍晚，
天空飘着冰冷的细雨。我刚从图书馆出来，抱着一摞书，
想着赶紧回宿舍换掉被雨丝打湿的外套。走到宿舍门口，梁丘格等在那里，举着伞，
手里提着甜品袋。他上前一步，把伞移向我头顶。我退开，雨打在脸上。“拿着。
”他把纸袋递过来，“你电话不接，我很担心。”“不需要。”我没接。
进出宿舍的女生慢下脚步。“看，那个清华的又来了。”“下雨还等，真够意思。
”“她怎么这样？”室友正好回来，插话：“你别犟了，人家多好。
”梁丘格对室友苦笑：“是我的问题，不怪她。”我看着他表演，周围的目光像针扎在背上。
我没再说话，转身走进楼里。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雨声和议论。7大二那年，
我凭借刻苦和一丝灵气，赢得了系里一位严厉导师的赏识。
他决定带我出席一个行业内的重要酒会，这对于拓展人脉、寻找未来机会至关重要。
我特意借了一套得体的西装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学生气。酒会灯火辉煌，觥筹交错。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导师身后，试图记住那些陌生的面孔和头衔。
就在导师准备将我引荐给一位重要人物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
“抱歉老师，我来晚了。路上堵车，没让她等急吧？”是梁丘格，他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
笑容得体。自然而然地站到了我身边，手臂虚虚地环在我的腰后，
对着那位重要人物点头致意。那一刻，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从对一位潜力新人的打量，
变成了对梁女伴的礼貌疏离。导师皱了皱眉，但碍于场面没说什么。那个晚上，
再没有人主动与我探讨专业或合作，我被无形地标记为梁丘格带来的附属品。
我气得浑身发颤，在洗手间里用冷水一遍遍拍脸。晚会快散场时，
意外在门口撞见当初被给予过帮助的那位学长。我们站在走廊角落，刚聊了没几句，
梁丘格就像幽灵一样再次出现。他脸色阴沉，眼神里的偏执让我心惊。他毫无征兆地，
一拳砸向了学长的面门！“离我女朋友远点！”他低吼着，像一头被标记了领地的野兽。
场面瞬间混乱，学长鼻血直流，惊愕而愤怒。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指指点点。
我的大脑一阵嗡鸣。他疯了。冲上去想解释，却被梁丘格死死拽住手腕。
学长被送去了医务室，我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梁丘格面露震惊，
我反手又是一巴掌扇在他另一边脸上，清脆的响声在走廊里回荡。“清醒了吗？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梁丘格捂着脸，他大概从没想过我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他动手。
那天晚上，我在宿舍楼下被梁丘格拦住了。他的脸上还带着明显的红痕，眼神却异常执拗。
“我们谈谈。”他说。“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绕开他就要走。“我知道我做错了。
”他拦住我，“但我只是太在乎你了。”我忍不住冷笑：“梁丘格，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还是这么又蠢又坏！”“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他喃喃道。我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宿舍楼，
那一晚，我睡得格外安稳。8母亲不知如何联系上了我的辅导员，
声泪俱下地控诉我“翅膀硬了”。上了大学就忘了娘，不给家里打钱，不顾弟弟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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