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苏悦瑾孕期碰碎了一个鸡蛋,便被罚用血抄99遍往生咒。
女佛子阮清夏披着月白僧袍,赤足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说过,每月十五才能沾一筷子荤腥。”
“如今不过月初,你竟敢偷吃鸡蛋?”
连日的素斋,让苏悦瑾感觉眼前阵阵发黑。
她扶着桌沿晃晃悠悠站起身,小腹传来细微的刺痛。
“清夏大师,我肚子里还有孩子......就一个鸡蛋,让我补充点营养,行不行?”
“不行。”阮清夏双手合十,腕间佛珠转得飞快,“你多吃一个蛋,世间便少一个生灵。”
“更何况你刚打碎了它,这是杀生!”
说着,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悲悯:“我佛慈悲,看在你有孕的份上,我便罚你用指尖血抄九十九遍往生咒,也算赎罪了。”
“还望施主往后心存善念,切莫贪口舌之欲。”
她声音清冽,一字一句落在耳中,倒真有几分神性。
可苏悦瑾眼下关心的,是肚子里的孩子。
她气得浑身发抖,刚要反驳,门外突然进来两个穿着灰布僧袍的小尼姑,一左一右紧紧钳住了她的胳膊。
“苏施主,你就听清夏大师的吧。”
小尼姑眼底藏着畏惧,“傅先生要是知道你顶撞清夏大师,回来又该动气了。”
苏悦瑾垂下眼眸,脑海中浮现出前几次顶撞阮清夏的下场。
第一次,她不满阮清夏让整个傅氏集团员工集体吃素的决定,被她关到地下室饿了整整三天,出来时连站都站不稳。
第二次,她扛不住傅爷爷的哀求,偷偷从外面给他带了牛肉汤,被她罚到养牛场铲了一个月牛粪,回来时浑身的腥臭味洗了三天都没散。
......
只要阮清夏轻飘飘说一句,傅云衍的耳朵就像被堵住了,再也听不进任何人的话。
正当小尼姑要把苏悦瑾押下去时,门外传来皮鞋叩击地面的声响。
傅云衍一身高定西装,大步走了进来。
他目光扫过地上的碎鸡蛋,最终落在阮清夏身上,语气是难得的温和:
“清夏,这是怎么了?”
阮清夏立刻敛了锋芒,垂眸敛目:
“云衍,是我没看好苏施主,才让她今日犯了杀生之戒,一会儿我就去佛前请罪。”
傅云衍的视线转向苏悦瑾,她被小尼姑按得踉跄,面色苍白。
“阿衍,我只是想给孩子......”
话还没说完,便被阮清夏打断:
“云衍,你别怪苏施主,我已经让她用指尖血抄九十九遍往生咒,求佛祖保佑爷爷平安长寿,也能保佑你在集团能够站稳脚跟。”
外界传闻,傅爷爷病重后,集团里那些叔伯早就按捺不住。
傅云衍年纪轻轻,根基尚浅,这才病急乱投医,把阮清夏这尊“女佛子”请回家,妄图借她的“佛光”稳固地位。
可苏悦瑾知道,他是真的对阮清夏动了心。
阮清夏刚说完,傅云衍眉头微蹙,目光在苏悦瑾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转头看向她,语气宠溺:
“就按你的意思办,只是别惊动了爷爷。”
苏悦瑾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原来不管多么离谱的话,只要出自阮清夏的口,傅云衍都深信不疑。
很快,苏悦瑾便被押到佛堂。
这里的一切,都是傅云衍按照阮清夏的要求亲手布置的。
紫檀木的佛龛上,供奉着纯金打造的实心佛像,香火二十四小时绵延不断。
苏悦瑾被按在蒲团上跪下,一个小尼姑拿出绣花针,二话不说扎破了她的指尖,血珠立刻冒了出来。
“苏施主。”
小尼姑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清夏大师说了,九十九遍,一遍都不能少。”
苏悦瑾本就饿着肚子,眼前的景象渐渐开始模糊。
正当她快要晕过去时,小尼姑一把扯过她的手指,狠狠扎了进去。
“苏施主还是快些动手吧。”
她有些幸灾乐祸,“一会儿血干了,还得再扎。”
苏悦瑾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文字,颤抖着抬起指尖,在纸上一笔一划开始写字。
思绪却忍不住回到了七年前。
那时她和傅云衍还是人人称羡的模范夫妻。
她还记得有次在国外街头遭遇劫匪,是傅云衍紧紧将她护在怀里,生生替她挨了十几刀。
看她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他还努力挤出笑容,安慰道:
“别怕,我死不了,我还没娶你回家......”
痊愈以后,傅云衍在她生日那天包下整座游乐场。
在摩天轮升至最高点时,单膝跪地,拿着鸽子蛋大小的钻戒向她求婚。
“阿瑾,爱你已经成为了我的本能,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往后余生,我们再也不分开。”
婚后,她和傅云衍又过了几年蜜里调油的日子。
直到三年前,傅父傅母在空难中丧生。
两年前,苏家破产,傅氏集团失去了最大的助力。
一年前,傅氏集团内乱,傅爷爷在董事会上突然倒地,从此一病不起。
傅云衍向来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可爷爷的病越来越重,集团里明争暗斗也愈发激烈,他像被抽走了主心骨,竟真的听信了旁人的话,开始四处寻访每一处寺庙。
三月前,苏悦瑾陪他驱车去了城郊那座最僻静的古寺。
看着地上掉落的“下下签”,傅云衍顿时脸色发白。
忽然,一道清越的诵经声撞进耳朵。
佛龛前的蒲团上,跪着个穿月白僧袍的女子。
阳光直直照在她的身上,明明只是诵经,周身却散发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宛如落入凡间的神女。
傅云衍一时失了神,地上的竹签也忘了捡起。
等他回过神去捡,才发现那支原本印着“大凶”的竹签,不知何时变成了“上上大吉”的字样。
从那天起,傅云衍便认定阮清夏是他命定的神女。
得知阮清夏谨遵戒律,不能生儿育女。
为了和她永远在一起,又能名正言顺地得到一个继承人,傅云衍囚禁了苏父苏母。
“阿瑾,乖乖把孩子生下来,我就放你们一家人离开。”
“清夏的身份不能公开结婚,到时我们去把离婚证领了,以后你我名义上是夫妻,清夏才是我真正的妻子。”
原来,他对她最后的“情分”,是把她当成了孕育孩子的容器。
思及此,苏悦瑾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晕出一团水渍。
刚抄完一页,指尖的血珠已经凝固了。
小尼姑抓起苏悦瑾的手,正要再扎一针,突然被人喝住:
“住手!”
傅云衍不知何时站在佛堂门口,手里提着一只银色的保温桶。
他像从前那样,脱下西装外套顺势盖在苏悦瑾肩膀上,又打开盖子把里面的饭菜全都端了出来。
清炒的菠菜、凉拌的木耳,还有一碗小米粥。
他把筷子递到苏悦瑾手中:
“你从小就身体不好,吃点东西再抄也不迟。”
听着像是关心。
可苏悦瑾看着那些吃得发腻的素菜,胃里一阵翻涌。
从前傅云衍总变着法给她炖燕窝、熬土鸡汤,说“孕妇就是要多补补。”
如今却拿着这些连毫无油星的素斋,用几近施舍的语气劝她“吃点东西再继续抄。”
她顿时没了胃口。
傅云衍见她不动,夹起一片青菜就往她嘴边送,却被她侧头躲开。
他收回手,语气平淡:
“别任性,这些你看不上的小菜,还是我向清夏求来的。”
“阿瑾,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平安生下孩子。”
常年在商场摸爬滚打,傅云衍薄唇紧抿时自带一股迫人的压迫感。
苏悦瑾想到父母还在他的手里,心就忍不住抽痛。
她认命般拿起筷子。
“我吃。”
......
苏悦瑾用了七天,才抄完九十九遍往生咒。
指尖的伤口结了痂又被戳破,写完最后一笔,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她扶着墙,晃晃悠悠挪到阮清夏房间门口。
刚想敲门,里面传出佣人议论的声音:
“太太的预产期还有一个月,先生就带着清夏大师去试婚纱,是不是有些过于残忍了?”
“现在整个傅家上下,谁不是看清夏大师的脸色行事?先生说了,等太太把孩子生下来,就把她送到国外‘休养’,咱们啊,还是掂量着点,别站错了队。”
“说起来,太太的父母在城郊别墅也够惨的,听说连看门的佣人都敢给他们甩脸子,之前送过去的冬衣,到现在还压在仓库里呢......”
后面的话,苏悦瑾已经听不清了。
原以为傅云衍会善待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苏父苏母,没想到他们也在遭受磋磨。
苏悦瑾死死咬住嘴唇才让自己没哭出声。
片刻后,她转身快步跑回房间,从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里摸出钥匙和一个电话号码。
是傅爷爷上次醒来偷偷塞给她的。
“孩子,云衍这小子没福气,伤害了你。”
“找个机会带你爸妈一起走吧,有任何需要,他都会帮你。”
七天后是阮清夏的生日。
傅云衍定会为她大办宴席,那时大家的目光都会在她身上,正是逃走的最好时机。
苏悦瑾再也不想过任人拿捏的日子!
标签: 西窗烛冷梦成空:+后续+结局 苏悦瑾傅云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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