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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书浏览囚徒遗书厉总,火葬场请烧旺点(厉廷深莫黎)_囚徒遗书厉总,火葬场请烧旺点(厉廷深莫黎)全书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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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精彩《囚徒遗书:厉总,火葬场请烧旺点》本文讲述了厉廷深莫黎的爱情故事,此书充满了励志精神,给各位推荐内容节选:【厉廷深的白月光回国那天,我流产了。暴雨夜,我蜷在血泊里给他打电话。他却温声哄着电话那头:“薇薇怕打雷?我马上来陪你。”后来我胃癌晚期,在病床上一笔笔算账:“白薇诬陷我推她下楼,你断了我弟弟的生路。”“...

【厉廷深的白月光回国那天,我流产了。

暴雨夜,我蜷在血泊里给他打电话。

他却温声哄着电话那头:“薇薇怕打雷

我马上来陪你。”

后来我胃癌晚期,在病床上一笔笔算账:“白薇诬陷我推她下楼,你断了我弟弟的生路。”

“她戴着我婚戒挑衅时,你说‘玩物也配吃醋’。”

葬礼上,厉廷深跪着刨开我的骨灰盒。

却从里面挖出枚染血的钻戒——内圈刻着“囚徒”。

那是他当年亲手给我戴上的。

而白薇突然尖叫:“你才是替身!她救你那晚的疤在腰上!” 】---冰冷的雨点砸在落地窗上,噼啪作响,像是无数只急躁的手在敲打玻璃。

屋外是泼墨般的浓黑,只有偶尔划破天际的惨白闪电,短暂地照亮空旷得没有一丝人气的客厅。

莫黎蜷在客厅中央那张昂贵的波斯地毯上,身下温热的粘稠液体正不受控制地涌出,迅速在米白色的绒毛上洇开一***刺目的深红,如同地狱绽开的恶之花。

每一次宫缩都像有只无形的手在她腹内狠狠撕扯,要把她生生剖开。

冷汗浸透了单薄的睡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绝望的寒意。

她颤抖的手指几乎握不住手机,冰冷的金属外壳贴着同样冰冷的掌心。

她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听筒里漫长的等待音,每一声都像钝刀子割在心上。

“廷深……”电话终于接通,她刚挤出破碎的两个字,带着哭腔的喘息还未落下,一个娇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就清晰地穿透听筒,甚至盖过了她这边窗外的暴雨。

“廷深

还在听吗

”是白薇。

那个名字像根毒刺,瞬间扎进莫黎濒临崩溃的神经。

厉廷深的声音紧接着传来,是她从未听过的、近乎宠溺的温柔,轻易地覆盖了她痛苦的**:“嗯,在呢,别怕。”

他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可惜对象不是她。

电话那头,白薇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惶和依赖:“雨好大,雷声好可怕……我、我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窗户都在震……”她恰到好处地停顿,留下一片引人遐想的空白,随后是仿佛因恐惧而微微加重的呼吸声。

“薇薇别怕,”厉廷深的声音立刻放得更柔,像在哄一个易碎的珍宝,“我马上过来陪你。

等我。”

那“等我”两个字,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莫黎的耳朵,穿透鼓膜,直抵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廷深!”莫黎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来,声音因剧痛和绝望而扭曲变形,“我……我肚子好痛……流血了……孩子……”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她肺里仅存的空气,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腹部又是一阵剧烈的绞痛,她猛地弓起身子,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掉在浸满血水的地毯上。

电话那头,厉廷深的声音似乎顿了一下,但仅仅是一瞬,快得让莫黎怀疑是自己的幻觉。

随即,他清晰而不容置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莫黎

别闹了。

薇薇那边情况不好,她很害怕。

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嘟…嘟…嘟…”忙音冰冷地响起,无情地切断了莫黎最后一丝求救的通道。

像一记重锤,彻底砸碎了她摇摇欲坠的世界。

她维持着蜷缩的姿势,目光空洞地望着掉在血泊中的手机,屏幕上微弱的光映着她惨白如纸的脸颊。

窗外一道刺目的闪电撕裂夜幕,短暂地照亮整个空间,也照亮了她眼中最后一点微弱的光彻底熄灭的过程。

剧痛还在持续,像永无止境的酷刑,但她却感觉不到太多身体的痛苦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也冻结了她那颗曾为他剧烈跳动过的心。

原来,这就是她三年婚姻的终局。

躺在她和他共同挑选的地毯上,流着他们孩子的血,听着她的丈夫,去陪另一个女人看雨。

真冷啊。

寒意深入骨髓,比窗外的暴雨还要冰冷刺骨。

---冰冷的消毒水气味霸道地钻进鼻腔,唤醒了莫黎一丝模糊的意识。

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她费力地掀开一条缝隙,视野里是医院病房单调惨白的天花板,日光灯管发出嗡嗡的电流声。

“醒了

”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莫黎艰难地转动干涩的眼球,视线聚焦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

厉廷深靠在那里,长腿交叠,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扶手上,露出里面一丝不苟的衬衫。

他手里把玩着一个金属打火机,“咔哒、咔哒”的开合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他看着她,眼神淡漠得如同在看一件与自己无关的物品,那里面没有愧疚,没有担忧,只有一种事后的、例行公事般的审视。

莫黎张了张嘴,喉咙火烧火燎,发不出声音。

腹部的空虚感和残留的隐痛清晰地提醒着她失去了什么。

她下意识地想抬手摸摸小腹,却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匮乏。

“孩子没了。”

厉廷深替她陈述了这个事实,语气平静无波,像是在谈论天气。

“医生说你情绪波动太大,加上身体底子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苍白憔悴的脸,“白薇刚回国,水土不服,昨晚又受了惊吓,高烧不退。

她一个人住,我不放心。”

他平淡地解释着昨晚的缺席,仿佛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可以轻松揭过的理由。

他甚至没有问一句“你怎么样”,或者“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黎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像被无形的巨石压住,闷得她喘不过气。

眼底干涩得发疼,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所有的水分,似乎都随着那个小生命的流逝而蒸发了。

她闭上眼,不去看他那张英俊却冰冷的脸。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助理提着两个保温桶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上。

“厉总,莫**,汤送来了。”

助理低声说,眼神飞快地在莫黎脸上掠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厉廷深“嗯”了一声,下巴朝莫黎的方向点了点,示意助理:“她的那份放下。”

然后,他站起身,动作流畅地整理了一下袖口,目光落在另一个更精致小巧的保温桶上,语气自然而然地放柔了几分:“这个我带走。

薇薇那边,应该也醒了。”

他甚至没有再看床上的莫黎一眼,拎起那个属于白薇的保温桶,径直走向门口。

高大的背影在门口停顿了一瞬,没有回头,只丢下冷冰冰的一句:“你好好休息。

需要什么,跟张姐说。”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走廊的声响,也彻底隔绝了莫黎眼中最后一点微弱的、名为“期待”的火星。

助理张姐留了下来,手脚麻利地打开留给莫黎的保温桶盖子,浓郁的鸡汤香气飘散出来。

她盛出一小碗,端到床边,声音温和:“莫**,喝点汤吧,温补的,特意熬了很久……”莫黎依旧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脆弱的阴影。

她的头偏向窗户的方向,仿佛睡着了,又仿佛只是不想面对这残酷的现实世界。

张姐端着碗,看着床上毫无生气、仿佛整个人都被抽空了的女人,无声地叹了口气,轻轻把碗放在了床头柜上。

温热的汤,渐渐变凉。

如同莫黎那颗被厉廷深亲手冰封的心。

---窗外的梧桐叶绿了又黄,簌簌落下,在庭院里铺了厚厚一层金黄的地毯。

别墅里空旷得能听见脚步的回声。

自那日医院归来,厉廷深在家的时间愈发稀少。

即使偶尔回来,也像是处理一件不得不处理的公务,带着一身疏离的寒气。

莫黎的日子,像被按下了静音键,在空旷的牢笼里无声滑过。

她常常坐在二楼起居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庭院里凋零的秋色,膝上摊着一本翻旧了的书,却半天没有翻动一页。

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她身上,却暖不进她的眼底。

流产后的身体一直没能彻底恢复,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虚弱和疲惫,小腹时不时隐隐作痛,像是在无声地提醒着那个雨夜的失去。

直到那个深秋的下午,别墅死水般的沉寂被一串清脆的高跟鞋声踏碎。

莫黎正靠在窗边的软榻上小憩,被这突兀的声音惊醒。

她睁开眼,看见管家有些为难地引着一个人走进客厅。

来人穿着一身剪裁精致的香奈儿套装,妆容明艳,正是白薇。

“莫姐姐,”白薇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径直走到莫黎面前,目光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身体好些了吗

廷深一直很担心你,特意让我过来看看。”

她的语气亲昵自然,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而莫黎只是一个需要探视的客人。

莫黎坐直身体,心底涌起一阵强烈的排斥和恶心。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白薇,没有回应她那虚假的寒暄。

白薇似乎毫不在意她的冷淡,目光在莫黎苍白瘦削的脸上转了一圈,然后,带着一种刻意炫耀的姿态,她抬起自己的右手,状似无意地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

无名指上,一枚硕大的梨形钻戒在下午的光线下折射出冰冷刺目的光芒!那枚戒指……莫黎的瞳孔骤然收缩!她认得!那是她和厉廷深结婚时,厉家祖母传给长孙媳妇的戒指!一枚价值连城、象征着厉家女主人身份的梨形古董钻戒!厉廷深曾亲手为她戴上,在她羞涩的笑容里,低语过它的意义。

后来,他说戒指需要保养,从她手上取走,就再也没有还回来。

它现在,竟然戴在了白薇的手指上!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莫黎的手指死死抠进了身下的软榻垫子里,指甲几乎要折断。

她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窒息,胃里翻江倒海。

“哦,这个啊,”白薇捕捉到莫黎瞬间惨白的脸色和眼中的震惊,满意地笑了,她转动着手腕,让那枚戒指的光芒更加肆无忌惮地闪耀,“廷深说,旧的东西就该收起来,配得上的人,才值得最好的。”

她上前一步,微微倾身,靠近莫黎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恶毒的得意低语:“他说,你只是个占着位置的玩物,戴着它,你不配。”

“啪——!”清脆的耳光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别墅里令人窒息的死寂!白薇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莫黎。

莫黎的手还停在半空,微微颤抖着,掌心一片**。

她胸口剧烈起伏,所有的愤怒、屈辱、积压的痛苦,在这一刻终于冲破了冰封的堤坝,化为这失控的一击。

就在这时,玄关处传来开门声和沉稳的脚步声。

厉廷深回来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僵持的两人,白薇捂着脸颊,眼中迅速蓄满了泪水,泫然欲泣地看着他,充满了委屈和无助。

而莫黎站在那里,脸色惨白如鬼,身体微微发颤,眼神却像燃尽的灰烬,只剩下冰冷的死寂。

“廷深!”白薇像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扑进他怀里,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是……只是好心来看看莫姐姐,想劝她别太伤心……可她……她突然就打我……还骂我……”她抽泣着,身体柔弱地依靠着厉廷深。

厉廷深的目光锐利如刀,瞬间钉在莫黎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厌弃和冰冷的怒意。

他搂住白薇,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视线扫过白薇手指上那枚刺眼的钻戒,最后落回莫黎脸上,唇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莫黎,”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淬着冰渣,清晰地砸在空旷的客厅里,带着一种宣判般的冷酷,“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一个玩物,也配吃醋撒泼

”“玩物”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带着十足的轻蔑。

莫黎的身体晃了一下,像是被这淬毒的利刃当胸刺穿。

她看着厉廷深,看着被他小心呵护在怀里的白薇,看着白薇指间那枚闪耀的、本属于她的戒指……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味道。

她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看那两人一眼,只是挺直了背脊,像一个残破却依旧不肯屈服的傀儡,一步一步,僵硬地转过身,朝着楼上走去。

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踩在刀尖上。

身后,白薇低低的啜泣声和厉廷深低沉的安抚声,如同魔音,纠缠不休。

---秋去冬来,寒意刺骨。

莫黎的生活像沉入了更深的冰窖。

厉廷深彻底搬出了主卧,偌大的别墅里,除了沉默的佣人,只剩下她一个游魂般的存在。

胃部的不适感越来越频繁,从隐隐作痛发展到尖锐的绞痛,伴随着难以遏制的恶心和食欲的彻底消失。

她常常在深夜被胃里的灼烧感疼醒,蜷缩在冰冷的被子里,冷汗淋漓。

镜子里的人形销骨立,眼窝深陷,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只有眼底那片死寂,浓得化不开。

她试图联系过弟弟莫凡。

那个阳光开朗、正在读大学的大男孩,是她在这世上仅存的、也是最重要的温暖。

可电话总是打不通,信息也石沉大海。

一股强烈的不安攫住了她。

这天傍晚,天色阴沉得像是要压垮整座城市。

莫黎裹着一件单薄的外套,强忍着胃部的抽痛,打车来到了莫凡就读的大学。

寒风凛冽,刮在脸上如同刀割。

她找到莫凡的宿舍楼,向宿管打听。

“莫凡

”宿管阿姨推了推老花镜,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苍白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女人,叹了口气,“他啊……哎,被警察带走了!都好些天了!”“什么

!”莫黎如遭雷击,眼前猛地一黑,身体晃了晃,扶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为什么

他犯了什么事

”“具体不清楚,好像……跟什么贵重物品失窃有关

”宿管阿姨摇着头,“那孩子平时看着挺老实本分的……真是造孽哦!”失窃

莫凡偷东西

莫黎只觉得荒谬绝伦!她弟弟从小品学兼优,正直善良,连捡到一分钱都会交给老师,怎么可能去偷东西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她失魂落魄地离开宿舍楼,刺骨的寒风灌进衣领,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冷意,只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的窒息感。

她必须救莫凡!可她现在孤立无援,唯一能求助的……只剩下那个将她推入深渊的男人。

犹豫,挣扎,最终对弟弟的担忧压倒了一切。

她拨通了厉廷深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背景音有些嘈杂,隐约能听到轻柔的音乐和杯盏碰撞的声音,像是在某个高级餐厅。

“什么事

”厉廷深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

莫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却控制不住地带着颤抖:“廷深……是我。

莫凡……莫凡他被警察抓走了!学校说他涉嫌盗窃……这绝对不可能!他一定是被冤枉的!你能不能……”“莫黎,”厉廷深冷冷地打断她,声音里没有丝毫波澜,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警察抓人,自然是有证据。

你弟弟做了什么,他自己清楚。

法律的事情,我帮不了,也没兴趣管。”

“可是……”“没什么可是。”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管好你自己。

别再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来烦我。

薇薇今天生日,我很忙。”

“嘟…嘟…嘟…”忙音再次无情地响起。

莫黎握着早已冰冷的手机,站在寒风呼啸的街头,像一尊被彻底冻僵的石像。

周围车水马龙,人声喧嚣,世界一片嘈杂,她却只感到一片死寂的冰原在脚下蔓延。

厉廷深那冰冷的话语,比这腊月的寒风更加刺骨。

他连听都不听完,就判了莫凡“有罪”。

在他眼里,她和她弟弟的生死,连他陪白薇过生日的兴致都不如。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灭顶而来。

---莫凡的案子,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得莫黎喘不过气。

厉廷深的路被彻底堵死,她只能靠自己。

她拖着越来越虚弱的身体,四处奔走。

跑律所,低声下气地咨询;跑警局,一遍遍说明弟弟的为人,请求调查;跑学校,试图找到任何能证明莫凡清白的证据。

她花光了手头所有能动的积蓄,甚至偷偷变卖了几件厉廷深从前随手丢给她的、不算太打眼的珠宝首饰。

每一次奔波,都伴随着胃部剧烈的绞痛和阵阵眩晕。

她常常需要扶着墙壁或路边的栏杆才能站稳,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

身体在迅速地衰败下去,像一个被蛀空的沙堡,随时可能彻底崩塌。

几天后,一个自称是厉氏集团法务部律师的男人,在一个阴冷的下午找到了她。

他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递给她一份文件。

“莫**,”律师的声音公事公办,毫无温度,“关于令弟莫凡涉嫌盗窃一案,经我方委托人厉廷深先生授权,我已与警方和校方进行充分沟通。

现有证据确凿,莫凡本人也已承认部分事实。

厉总的意思很明确,此案性质恶劣,影响极坏,必须依法严惩,以儆效尤。”

莫黎颤抖着手接过那份冰冷的文件,上面冰冷的法律条文像一条条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

她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最后一丝愤怒的火苗:“证据确凿

什么证据

他承认了什么

我要见他!我要亲自问他!”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莫**,请你冷静。

案件正在侦办中,现在不能探视。

厉总让我转告你,”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显而易见的轻蔑,“安分守己,别再做无谓的纠缠,更别妄想动用任何关系干扰司法公正。

厉总说……”他刻意模仿了一下厉廷深那惯有的、居高临下的口吻,“‘省得你再害人害己。

’”“省得你再害人害己……”这八个字,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莫黎的心窝,瞬间冻结了她全身的血液,连最后一丝愤怒的火苗也被彻底浇灭。

她拿着那份重如千斤的文件,身体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

原来如此……原来白薇诬陷她推人,厉廷深就用这种方式报复在她唯一的亲人身上!断了她弟弟的生路,还要用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堵住她所有求救的通道!“呵……呵呵……”一阵压抑的、破碎的冷笑从莫黎喉咙里逸出,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绝望和空洞。

她看着眼前律师那张冷漠的脸,仿佛看到了厉廷深那张冷酷无情的面具。

她不再争辩,不再嘶喊。

所有的力气,连同对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点温度,都被抽空了。

她只是紧紧地攥着那份判决书般的文件,指甲深陷进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痕,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心死了,身体上的痛楚,又算得了什么呢

律师似乎完成了任务,不再多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空旷的客厅里,只剩下莫黎一个人,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站在一地冰冷的尘埃里。

窗外的天色,阴沉得如同她的余生。

---日子在绝望的泥沼中艰难地向前爬行。

莫黎放弃了所有徒劳的奔走,像一只被彻底击垮的困兽,蜷缩在别墅冰冷华丽的牢笼里。

胃部的疼痛成了她最忠实的伴侣,日夜不休,变本加厉地折磨着她。

绞痛升级为持续的、刀割般的剧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脆弱的神经。

呕吐成了常态,常常是刚喝下去一点温水,下一秒就翻江倒海地吐出来,伴随着难以遏制的干呕,直到吐出酸涩的胆汁。

她迅速地消瘦下去,脸颊深陷,颧骨突出,皮肤失去了最后一点光泽,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蜡黄。

曾经清澈的眼眸变得浑浊,里面盛满了挥之不去的痛苦和一种近乎麻木的沉寂。

她常常整日整日地昏睡,意识在疼痛的间隙里浮浮沉沉。

厉廷深仿佛彻底遗忘了这个别墅里还有她这么一个人存在。

只有佣人张姐,看着她日渐枯槁的模样,眼中充满了担忧和欲言又止的同情。

她偷偷地给莫黎熬过几次软烂的粥,劝她多少吃一点,但往往收效甚微。

这天下午,莫黎在一阵剧烈的胃部痉挛中醒来,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睡衣。

她挣扎着坐起身,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

她冲进洗手间,趴在冰冷的马桶边,搜肠刮肚地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她虚弱地扶着洗手台站起。

镜子里映出一张形同枯槁的脸,那双深陷的眼睛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荒芜。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个念头从未如此清晰而冰冷地浮现:她可能快要死了。

不是为了博取同情,而是这具身体,真的撑到了极限。

她扶着墙壁,慢慢地挪回卧室。

书桌的抽屉里,安静地躺着一份几天前张姐帮她从医院取回来的体检报告。

她当时只看了一眼,就被那触目惊心的结论击垮,随手塞进了抽屉深处,再也没有勇气打开。

此刻,她颤抖着手,重新将它拿了出来。

雪白的纸张,黑色的铅字,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心上。

“诊断结论:胃癌晚期(IV期)。

伴有广泛腹腔转移及肝转移。”

晚期……转移……简短的几个词,却像死神的宣判书。

她拿着报告的手抖得厉害,纸张发出簌簌的声响。

目光缓缓下移,落在报告末尾那个冰冷的日期上。

X年X月X日。

她的生日。

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绞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浓郁的血腥味,才没有痛呼出声。

身体因为剧痛和绝望而剧烈地颤抖着,像寒风中最后一片枯叶。

生日……多么讽刺的“礼物”。

厉廷深在哪里

哦,对了,那天……白薇似乎提过一句,要去参加一个什么重要的慈善晚宴

他大概正西装革履,挽着光鲜亮丽的白薇,在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中,扮演着众人眼中完美的商业巨子和深情伴侣。

而她,莫黎,在他金丝鸟笼里腐烂发臭的囚徒,在她生日的这一天,收到了人生最后、也最残忍的判决书——死刑,缓期执行。

“呵……”一声沙哑的、破碎的冷笑从她喉咙里挤出,带着无尽的苍凉和嘲讽。

她缓缓地、缓缓地将那份诊断报告,连同那份宣告莫凡“罪证确凿”的律师文件,一起,仔仔细细地叠好。

动作平静得可怕,仿佛在整理一件与自己无关的遗物。

然后,她拉开书桌最底层的抽屉,将它们轻轻地、珍重地放了进去,压在了一本硬壳笔记本的下面。

抽屉合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像关上了一口小小的棺材。

窗外,冬日的夕阳正沉沉落下,将最后一点惨淡的余晖涂抹在冰冷的窗棂上。

莫黎站在一片昏暗中,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像一个孤独而倔强的幽灵。

她望着那片逐渐消失的光,眼底最后一点微弱的光亮,也随着夕阳,彻底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莫黎消失了。

起初,并未引起太多注意。

厉廷深早已习惯了她在这栋别墅里的沉默存在,如同角落里的尘埃。

连续几天没有在餐厅看到她,他并未在意,只当是她又在闹什么别扭,或者身体不适。

佣人张姐倒是忧心忡忡,但几次去敲门都得不到回应后,她也不敢擅作主张。

直到一周后,一个穿着制服的快递员敲开了别墅的门。

他递给张姐一个没有任何署名的、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

“莫黎女士的快递,请签收。”

张姐疑惑地签了字,看着那个普通的文件袋,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她想了想,还是拨通了厉廷深的电话。

“厉总,有莫**的一个快递……看着有点奇怪,没有寄件人……”电话那头的厉廷深正在开会,闻言皱了皱眉,语气不耐:“什么快递

放着她房间就是。

这种小事不用问我。”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张姐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又看看手里的文件袋,犹豫再三,还是拿着它上了楼。

她敲了敲莫黎卧室的门,依旧无人应答。

她尝试着拧动门把手,门没有锁。

房间里空无一人,收拾得异常整洁,甚至带着一种冰冷的、人去楼空的萧索感。

那份不安在张姐心头急剧放大。

她颤抖着手,拆开了那个牛皮纸袋。

里面没有信纸,只有一本厚厚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硬壳笔记本。

笔记本的扉页上,娟秀而有些无力的字迹写着:“厉廷深亲启”。

张姐心头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

她不敢再看,慌忙拿着笔记本跑下楼,再次拨通了厉廷深的电话,这次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恐:“厉总!不好了!莫**……莫**她好像走了!只留下一个笔记本,写着让您亲启……”这一次,厉廷深终于察觉到了异样。

电话那头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随即是他压抑着怒火的冰冷声音:“我马上回来!”半个小时后,厉廷深的车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停在别墅门口。

他大步流星地冲进来,脸色阴沉得可怕,一把夺过张姐手里那个硬壳笔记本。

他粗暴地翻开扉页,看到那几个字,眉头拧得更紧。

他直接翻开了第一页。

映入眼帘的,不是日记,而是一行行清晰分列的条目,像一份冰冷的账单。

字迹起初还算平稳,越往后越显凌乱无力,却带着一种触目惊心的控诉:【“X年X月X日,暴雨夜,流产。

电话求救,厉廷深答:‘薇薇怕打雷,我马上来陪她。

’”“X月X日,出院。

厉廷深携鸡汤探望白薇。”

“X月X日,白薇登门,戴我婚戒(厉家祖传梨形钻戒)挑衅:‘廷深说,玩物不配。

’厉廷深归,斥我:‘玩物也配吃醋

’”“X月X日,莫凡被诬陷盗窃入狱。

求助厉廷深,答:‘证据确凿,依法严惩。

省得你再害人害己。

’”“X月X日,收到诊断书:胃癌晚期(IV期),腹腔转移,肝转移。

(注:此日,我生日。

)”“X月X日,莫凡于狱中病故。

病因:急性肺炎,延误治疗。

享年21岁。”

】“轰隆——!”一道无声的惊雷在厉廷深脑海中炸开!他捏着笔记本的手指猛地收紧,骨节发出骇人的咔咔声,手背青筋暴起,几乎要将那硬壳封面捏碎!他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死死盯着那几行字,尤其是最后那一条——“莫凡于狱中病故”!胃癌晚期

莫凡死了

巨大的冲击让他高大的身体晃了晃,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濒临疯狂的野兽,死死盯住张姐:“她人呢

!莫黎人呢

!!”张姐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得后退一步,声音发颤:“不……不知道……房间空了……只留下这个……”“找!给我去找!翻遍整个城市也把她找出来!”厉廷深失控地咆哮,声音嘶哑破裂。

前所未有的恐慌如同冰冷的巨手,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疯狂地收紧,带来窒息般的剧痛。

那个被他弃如敝履的女人,那个苍白沉默的影子,此刻仿佛化作最尖锐的冰棱,狠狠扎进了他自以为坚不可摧的世界!他疯了一样冲上楼,踹开莫黎卧室的门。

房间里果然空空荡荡,整洁得没有一丝人气。

他发狂般地翻找着,拉开抽屉,掀开床垫……动作粗暴而绝望。

最终,他在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找到了那份被他法务部律师送来的、宣告莫凡“罪证确凿”的文件,以及……压在下面的,那份冰冷的医院诊断报告。

胃癌晚期。

生日那天确诊。

“呃啊——!”一声痛苦压抑的嘶吼从厉廷深喉咙深处迸发出来。

他踉跄着后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支撑着才没有倒下。

他颤抖着手,再次翻开那本笔记本。

账单后面,是******的空白页,只在接近末尾的地方,有几行歪歪扭扭、几乎是用尽生命最后力气写下的字迹,墨迹深深浅浅,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虚弱:【“厉廷深,账,算完了。”

“我不恨你了。”

“太累了,想睡了。”

“勿扰。”

】“勿扰”两个字,像两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了厉廷深的胸膛!他仿佛看到了那个苍白瘦弱的女人,在无边无际的痛苦和绝望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写下这诀别的两个字,然后安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莫黎——!!”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悲鸣,巨大的恐慌和灭顶的悔恨瞬间将他淹没。

他像一头彻底失去方向的困兽,猛地转身冲出房间,冲出别墅,发动汽车引擎时,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方向盘。

“查!给我查所有医院!诊所!疗养院!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他对着手机嘶吼,声音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恐惧和疯狂。

他不能让她死!绝不允许!---时间在厉廷深疯狂的搜寻和日益加深的绝望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三天,整整三天,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几乎将整座城市翻了过来。

他亲自跑遍了所有大小医院,甚至连郊区的私人诊所都不放过。

他双眼赤红,下巴上布满青色的胡茬,昂贵的西装皱巴巴地裹在身上,整个人憔悴颓唐,哪里还有半分昔日厉氏总裁的冷峻风采

每一次得到“查无此人”的回复,都像在他心口剜上一刀。

那份笔记本里的“账单”和最后那句“勿扰”,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着他的神经。

恐慌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越收越紧。

第三天傍晚,夕阳如血。

一个陌生的号码打到了厉廷深的私人手机上。

他几乎是立刻接起,声音嘶哑而急切:“喂

!找到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一个陌生的、带着职业性平静的男声:“您好,请问是厉廷深先生吗

”“我是!快说!”厉廷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里是市殡仪馆。

我们这里……收到了一位名叫莫黎的女士的遗体。

根据她生前留下的委托信息和紧急联系人号码……我们通知您。”

对方的声音刻板而冰冷,每一个字却像重锤,狠狠砸在厉廷深的心上,“遗体告别仪式,将于明早九点举行。

地址是……”后面的话,厉廷深已经听不见了。

手机从他骤然失力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摔在大理石地板上,屏幕碎裂。

殡仪馆……遗体告别……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声音和色彩,只剩下尖锐的耳鸣和一片死寂的灰白。

厉廷深高大的身躯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前栽倒!“厉总!”旁边的特助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才没让他摔倒在地。

厉廷深靠在特助身上,脸色灰败得如同死人,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双曾经锐利深邃的眼眸,此刻空洞得吓人,里面翻涌着足以毁灭一切的惊涛骇浪——是极致的震惊,是灭顶的绝望,更是被迟来的、巨大的悔恨瞬间击穿的剧痛!她死了。

那个叫莫黎的女人,真的死了。

用如此决绝的方式,彻底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连最后一面……都不屑于给他。

悔恨如同**,瞬间腐蚀了他的五脏六腑,带来灭顶的剧痛。

他猛地推***助,像一头濒死的野兽,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

“去……去殡仪馆!现在!立刻!!”---市郊,青山殡仪馆。

清晨的空气带着特有的、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和香烛混合的冰冷气味。

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细雨霏霏,更添凄凉。

最大的告别厅“永宁厅”外,已经稀稀落落地站了一些人。

大多是莫黎生前为数不多的旧识、同学,还有张姐和一些曾受过莫黎零星照顾的佣人。

他们穿着深色的衣服,面容哀戚,低声交谈着,气氛沉重压抑。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如同失控的野兽般冲进殡仪馆大门,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划出长长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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