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比这寒冬都更冷上几分。
她见我瑟缩起来，心疼得将我搂紧，深吸了口气：
“若是当初我能早一些下山，兴许温家还有转机，温将军为国为民，忠勇双全，可怜尸骨无人收，我们还是等到沉冤昭雪的那天，再来拜见吧。”
我嘲讽地勾了勾唇，突觉反胃。
父亲如果还在世，只怕是要生生刮了她。
强忍着恶心，我别开眼不愿看她的假模假样。
正要推开她，神女却语气自然地提及：
“阿程，明日马球会，京中重臣都会携官眷参加，你一连几日食欲不佳，又想念家人，我带你去散散心，可好？”
“当年国公嫡女毁婚约的事我也有耳闻，她的夫君你却不能总是避而不见，阿声也是无辜，你也知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由不得他做主……”
“这样吧，我陪你一同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为了见心上人一面，竟兜兜转转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
眼眶一阵泛酸，我顿了顿：
“也好。”
神女经久不见地展了笑颜：
“阿程，我何其有幸能拥有你。”
京郊马球场
隔着好远就看到楚声打马扬鞭，他一身劲装英气逼人，翻身下马，笑着向一妇人行礼 。
我认出，那是我原本的岳母，堂堂国公夫人。
楚声的岳母被他逗乐，将身上的玄狐大氅脱下，一脸慈爱地给他披上。
当众赠裘，极尽荣宠。
楚声见我走过，刻意地大声：
“岳母，你送我的奇珍异宝府里都塞不下了，我何不借花献佛，送给温将军之子……啊，我竟忘了，人家已是南风馆头牌了，没爹没娘，更没岳母。 ”
美妇人不咸不淡地从头到脚审视我许久，眼底闪过丝嫌恶。
“当年怎么没跟着一起死了，这倒好，还撩开腿做生意了，真是有辱先将军门风！”
“幸好我们国公府积德行善，上天庇佑，若是我那傻女儿真的嫁过去，怕是颜面能扫了满京城的街！”
众人嬉笑。
没有等到神女的维护，因为她此刻眼里全是楚声的一颦一笑。
楚声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她的肩膀：
“神女，你空手来的啊？”
她俊脸微红，目光淡淡落在他的手上，眉眼绽开笑意。
身后的侍从献宝一样端上来：
以血书写的整部血经一部，千金难求的菩提雪香丸十斛。
皆是无价之宝。
楚声打趣：
“还是你神女懂事啊！不过这东西也太贵重了，被人嫉妒眼红可就不好了 。 ”
神女看向了我，似乎终于想起六年来，她不仅从不记得我的生辰，也没送我一样东西。
她面色复杂地拉住我手腕，“阿程，阿声是我旧友，你别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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