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血从鼻腔嘴角不断溢出,很快漫成一片。
窗外突然砰的一声,亮如白昼。
在近乎幻觉的剧痛中,“妮可公主”四个字照亮我满身的狼狈。
我双眼迷离地看着。
真美啊。
手机疯狂震动。
银行卡余额从40万急速归零。
我笑得发抖。
谢燃在用最痛的方式惩罚我。
可他不知道,那钱本就是为他攒的。
我还傻傻地幻想过。
他收到这笔遗产时,会感动成什么样。
可到头来。
我竭尽全力,不过是他送给别人的一场浪漫。
手机突然响起。
我下意识接了起来。
可那头猝不及防地传出了女人的暧昧喘息。
和谢燃从未对我说过的,一声声“我爱你”。
我近乎自虐般听完了全程。
却不再有一点儿的伤心,如释重负地笑了。
后面几天,谢燃再没回来。
他“客户”的动态里,却全是戈壁攀岩,极限跳伞。
原来他手上的茧子,不是按摩磨出来的。
让我感动的,偏偏都是谎言。
妮可与他十指紧扣,胸前纹着他的名字,满眼甜蜜。
谢燃发给我的,只有几条冷冰冰的语音:
“知道错了么”
“项链戴上了没”
“拍个照片给我看”
我知道,他还在等我像从前那样卑微认错,求他回家。
可我再也不会了。
就在这时,院长来电。
“引产日期?”
目光扫过谢氏家族刚公布的订婚日期,我瞬间清醒。
“12月28号,就这天吧。”
可到了那天清晨,谢燃却一脸别扭地出现在家门口。
“跟我去个地方。”
慈善宴会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唯独我们,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
他却毫不在意,温声哄我:
“阿滢,都是助残会的朋友,你怀孕辛苦,我申请了捐款。”
哪怕隔着墨镜,我也能看见他眼底的期待。
他在等我像从前那样。
红着眼眶,扑进他怀里说“你真好”。
我却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谢燃一愣。
妮可亲密地挽上我胳膊,“姐姐气质真好,怀孕都这么美……就是这身,有点寒酸。”
我刚要抽身,谢燃却轻描淡写地打圆场。
“阿滢,听邻居说你穿得很土很low,妮可品味好,你去换一身?”
旁人嗤笑出声:
“姐姐还没领证吧?或许打扮漂亮点,再大方点,男人就愿意娶了!一会儿领钱时,得登记成‘未婚先孕’哦。”
言语如刀,仿佛扇在我脸上。
可谢燃的沉默,比耳光更响亮。
妮可一把将我拽到更衣室,随意指了条裙子:
“这件专门给姐姐留的,两千九。姐姐不会想白嫖吧?”
恶意的为难中。
我缓缓掏出一沓零钱,十块,五十,勉强才凑齐。
妮可夸张地哇了一声:“该不会是砸了存钱罐吧?”
我平静点头,“是。”
谢燃脸色骤变。
那存钱罐,是我们刚在一起时买的。
我说等攒够了钱,就带他去瑞士治眼睛。
他当时一愣,随即轻笑:
“等我能看见了,陪你去阿尔卑斯,看你最爱的雪。”
当时,我笑笑没有说话。
因为我知道,我的生命等不到那一天。
最后的最后,我只想谢燃能重见光明,亲眼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
可现在,唯余失望与谎言。
谢燃紧紧攥住我的手,声音嘶哑。
“……不去看雪山了?”
还木有评论哦,快来抢沙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