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眼底的占有和宠溺几乎将她淹没。
原来,不是位置专属,而是人专属。
他认定了谁是“谢太太”,谁才有资格坐在那里。
她压下喉间的哽咽,默默拉开车后门,坐了进去,将自己缩在阴影里,仿佛一个多余的影子。
一路上,谢凛夜的注意力全在林晚烟身上。
车窗开了条缝,怕她闷;空调温度调高了,怕她冷;甚至提前备好了她喜欢的薄荷糖和温热的苏打水,细致入微。
林雾眠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只觉得眼睛酸涩得厉害。
到了拍卖会现场,鎏金溢彩,名流云集。
谢凛夜直接带着林晚烟坐在了最前排的中心位置,林雾眠则安静地坐在他们稍后一些的位置。
拍卖开始,只要林晚烟多看一眼的珠宝,哪怕只是略微停顿一下,谢凛夜都会毫不犹豫地举牌,以碾压式的价格拍下,眼睛都不眨一下。
直到那串压轴的“真爱之心”钻石项链登场,流光溢彩,惊艳全场。
竞价异常激烈。
当价格飙升至千万时,一直沉默的谢凛夜终于举牌,声音清冷却掷地有声,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我拿城北那块地,换这条项链。”
全场顿时一片死寂,随即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城北那块地皮,是谢氏刚以惊人价格拍下的核心地块,未来价值不可估量!
竟然只是为了换一条千万级别的项链?
连拍卖师和原本志在必得的竞争对手都愣住了,对手忍不住摇头:“谢总,这……这条项链虽好,但也不值您用那块地来换啊!”
谢凛夜的目光却始终落在林晚烟写满惊喜和渴望的脸上,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她喜欢,就值得。”“她喜欢,就值得。”
这句话,像一把生锈的刀,在林雾眠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又缓慢地割了一下。
曾几何时,他也为了哄她开心,一掷千金,做过类似疯狂的事情。
那时她沉溺在他构建的完美世界里,以为自己真的是他独一无二的例外和偏爱。
如今看来,所有的疯狂和偏爱,都是他准备给那个真正的救命恩人的。
她只是阴差阳错,提前偷享了五年。
等她从苦涩的回忆中抽离,谢凛夜已经亲手为林晚烟戴上了那串“真爱之心”,牵着她的手,在众人或羡慕或复杂的目光中,宛如一对璧人,向外走去。
回程的车上,气氛依旧。
林晚烟抚摸着颈间的项链,笑容甜蜜。
谢凛夜侧耳听着她说话,唇角带着极淡的弧度。
林雾眠闭上眼,只想这一切快点结束。
突然,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和巨大的撞击力猛地袭来!
“砰!”
天旋地转的瞬间,林雾眠只看到谢凛夜几乎是本能地、毫不犹豫地倾身过去,用整个身体护住了副驾驶座的林晚烟!
剧痛袭来,黑暗吞噬了她所有的意识。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嘈杂的人声、金属扭曲的声音,还有搜救人员急促的喊话。
“……季总,车辆变形,燃油泄露,随时可能发生爆炸!为了稳妥起见,我们只能先救出一个!您要先救谁?!”
她努力想睁开眼,却只能听到谢凛夜那把冰冷又熟悉的声音:“先救晚烟!”
站在旁边的司机立马劝道:“谢总……太太好像伤得更重……先救太太吧……”
“先救晚烟!”谢凛夜的声音斩钉截铁,“她更重要!”
她更重要。
四个字,像四颗子弹,精准地射穿了林雾眠最后一丝意识。
还记得那年婚礼上,他握着她的手,眼神虔诚而专注:“眠眠,从今往后,你是我谢凛夜生命里的第一顺位,是最重要的人,没有任何事、任何人能越过你。”
婚后五年,他确实做到了。所有选择,她都排在首位。
原来,不是她重要,而是他“以为”她是救命恩人时才重要。
正主归来,她这个赝品,自然就成了可以被毫不犹豫舍弃的、不重要的那一个。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消毒水味浓重的病房里。
四周安静得可怕,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给她换药的护士语气里带着羡慕:“谢太太您醒了?哎,您姐姐林小姐可真幸福,谢总真是把她放在心尖上疼啊……调动了全城最好的专家会诊,自己更是日夜不离地守着,真是羡煞旁人……”
林雾眠静静地听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以前,这些待遇都是她的。
他把她护得密不透风,一点小感冒都能让他紧张半天。
如今,他只是把曾经给错人的东西,收回,然后完整地交付给真正的主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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