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赶到小山峰时，这里安静到他浑身泛寒。
静到甚至可以听见他胸腔处那如雷鸣般鼓动的心声。
他心头的不安更甚，猛地推开了夜楚暮的房门。
声音中带着由不安引发的质问：“楚暮，你到底要闹到何时？”
可屋内早已空无一人。
就连那放在桌上最中间的锦鲤竹灯，他亲手给他做的兔子风筝，以及墙上那面凡间画师所画的他们的丹青，此刻统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清虚身形一晃，颤抖着手摸上那原本的位置。
怎么可能，那些东西都是他亲手买给她的。
她每日总是小心翼翼的擦拭数十遍，才肯放心。
谁来了都不给碰。
她时常在自己耳边说：
“师兄，这些东西我要放在最显眼的位置，这样就等于每日都可以看见师兄了。”
“就好像没有一刻我们是分离过一样，师兄觉得可好？”
可是现在，那一尘不染的桌面却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清虚修长的手死死的拽着桌沿，力道大到仿佛要将其捏碎。
这一刻他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那个吵着闹着要嫁给他，天天一口一个师兄叫着他，他亲自带大的小姑娘真的……
真的走了。
清虚疯了似地传话宗门：“派人去找，三日内我要知道人在哪！”
可是不管怎么找，始终都没有夜楚暮的任何足迹。
清虚甚至强行启用禁术追踪，都一无所获。
宗门其他长老看着清虚打算再启用一次禁术时，急忙劝阻：
“上仙，这可是禁术，要是再用一次，恐怕会损伤您的修为啊。”
“让开！”
清虚眼神冷得让他们不受控制的后退一步。
正打算再次启用禁术时，仙侍压着几名弟子突然闯入。
“上仙，我们找到了夜师姐离开前见过的这些弟子，说不定他们其中有人知晓她的下落。”
清虚停下动作，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大殿上的几名弟子。
浑身气质冷冽，冻出了千里寒霜：“说。”
其中一个弟子红着眼睛，却猛地将头磕在了地上。
祈求道：“师兄，如今你已成仙，师姐为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她已经失去了一切变成凡人，一身傲骨尽毁，求师兄放过师姐吧。”
接着，地上跪着的所有弟子，都自发地磕在地上。
“求师兄放过师姐！”
看着这一幕，清虚呆愣住了。
想起夜楚暮被他挖去灵根时，流出的血泪；
想起她在极寒峰摔下悬崖时，眼里的死气；
想起她跪在地上时，眼里的麻木和沉默。
以及那句声嘶力竭的质问：“那你们欠我的呢？”
一桩桩，一件件，像针一样次刺激着清虚的大脑。
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失了控。
让他背在身后的手一顿，竟然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力道。
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
清虚挥退了所有的弟子后，就无视镇守的法阵，强行闯入禁地。
门开，那台可以回顾往昔，查看未来的溯光镜此刻正漂浮在半空中。
清虚用百年修为作为代价，强行将法力注入，开启溯光镜。
只见溯光镜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蓝光。
待光散尽后，过往的画面一幅幅显示在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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