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被手机**吵醒时,我还在做梦。
梦见自己在花店里插花,沈砚舟穿着围裙站在旁边给我递剪刀,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春水。
然后他突然变成了林薇薇的样子,拿着那支电动牙刷追着我打,嘴里还喊着“实用最重要”。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抓过手机看都没看就接了。
“喂?”
听筒里传来一个陌生又带着点熟悉的男声:“苏晚?我是沈砚舟的朋友,赵鹏。”
我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回忆这个名字。
哦,想起来了,沈砚舟大学时的室友,以前一起吃过几次饭。
“有事吗?”我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那个,砚舟说你把他拉黑了?”赵鹏的声音有点小心翼翼,“他昨晚给我打了一晚上电话,说你因为一支电动牙刷跟他分手了?”
我挑了挑眉,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阳光瞬间涌进来,有些晃眼。
“所以呢?”
“苏晚,不是我说你,”赵鹏大概是觉得我态度不好,语气也硬了点,“砚舟对你还不够好吗?这三年来,他对你怎么样,我们这些朋友都看在眼里。”
“就因为一支牙刷?你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在窗沿上,看着楼下晨跑的人,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小题大做?”
“赵鹏,你知道他昨晚给助理送了什么吗?”
赵鹏愣了一下:“助理?林薇薇?他送什么了?”
“YSL的**款香水,一万两千八。”我轻描淡写地报出价格,“我上个月在他面前提过,说挺喜欢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传来赵鹏略显尴尬的声音:“那个……可能是公司福利?或者……或者是林薇薇自己买的,砚舟帮她拿一下?”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赵鹏,你这借口找得,连我都替你觉得费劲。”
“退一步说,就算不是送她的,”我收起笑容,语气冷了几分,“我们在一起三年,每年七夕他都知道我喜欢什么,今年突然给我送支一百多的电动牙刷,还说我铺张浪费,你不觉得奇怪吗?”
赵鹏大概是被问住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我跟他分手,不是因为一支牙刷,”我耐心解释了一句,“是因为他觉得,我只配得上一支一百多的牙刷了。”
“而且,”我补充道,“他对我不耐烦的样子,对别人笑的样子,我都看见了。”
有些东西,一旦变了质,就再也回不去了。
就像过期的牛奶,就算你再怀念它新鲜时的味道,也不能再喝了。
赵鹏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苏晚,砚舟他……可能就是最近公司压力太大了,有点累。”
“他昨天还跟我说,想攒钱给你换个大点的房子。”
我差点被气笑。
攒钱换房子?
用省下来给我买礼物的钱,去给别的女人买香水?
这逻辑,还真是感人。
“不必了,”我淡淡道,“房子我自己有,不劳他费心。”
“赵鹏,转告沈砚舟,我们已经分手了,好聚好散,别再纠缠。”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顺手把赵鹏的号码也拉黑了。
眼不见为净。
洗漱完下楼,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餐。
“**,今天想吃点什么?我做了三明治和小米粥。”张阿姨笑着问我。
“小米粥吧,”我拉开椅子坐下,“再加点咸菜。”
张阿姨把粥端过来,看着我:“**,昨晚没睡好吗?眼圈有点红。”
我舀了一勺粥,摇摇头:“没事,做了个噩梦而已。”
现在梦醒了,挺好的。
正吃着,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我妈打来的。
“晚晚,起床了吗?”我妈的声音听起来心情很好,“今天跟我去看看商铺啊?我约了设计师,一起商量下怎么装修。”
“好啊,”我立刻答应,“我吃完早饭就过去,大概半小时后到。”
“行,我在商铺那边等你,”我妈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对了,沈砚舟那小子,昨天给你送什么七夕礼物了?没惹你生气吧?”
我差点把嘴里的粥喷出来。
我妈一直不太喜欢沈砚舟,总觉得他配不上我,要不是我一直维护,估计早就把他赶出门了。
“妈,”我放下勺子,语气平静,“我跟他分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十秒。
然后爆发出我妈激动的声音:“分手了?真的假的?太好了!”
“我就说那小子不靠谱!早就该分了!”
“晚晚你别难过啊,分了好,分了妈再给你介绍更好的!”
我无奈地扶额:“妈,我没事,是我提的分手。”
“你提的?”我妈更激动了,“我女儿终于想通了!太好了!晚上回家吃饭,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挂了我妈的电话,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果然,亲妈就是亲妈。
吃完早饭,换了身衣服,开车直奔爸妈送的那栋商铺。
位置确实不错,在新城区的核心商圈边缘,临街的两层小楼,带个小院子。
我到的时候,我妈正跟一个穿着工装服的男人在门口比划着什么。
“晚晚来了!”我妈看见我,立刻招手,“快过来,这是王设计师,我托朋友找来的,特别厉害。”
王设计师看起来三十多岁,戴着眼镜,很斯文的样子,笑着跟我握手:“苏**,久仰。”
我礼貌地回握:“王设计师,麻烦你了。”
“客气了,”王设计师推了推眼镜,“苏阿姨说您想开花店?我看了下这户型,特别合适,一楼可以做展示区和收银台,二楼可以做花艺工作室,院子里还能种点绿植,很有氛围。”
我走进商铺里看了看。
空间确实很大,采光也好,挑高足够,完全可以按照王设计师说的来规划。
“我觉得挺好的,”我转头对我妈说,“就按王设计师的想法来吧。”
我妈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昨天沈砚舟给你送的那破礼物,你扔了没?别留着碍眼。”
我想起那支被我退款的电动牙刷,忍不住笑了:“没机会扔,我直接退了。”
“退得好!”我妈拍了下手,“这种抠门又没诚意的男人,就不配给你送礼物。”
正说着,我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是本地。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苏晚?”
听筒里传来沈砚舟带着疲惫和沙哑的声音。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就因为我没给你买奢侈品?”
“苏晚,我们能不能现实一点?我现在要攒钱买房,要考虑我们的未来,你就不能体谅我一下吗?”
我看着窗外阳光正好,心里却一片冰凉。
“沈砚舟,”我轻声说,“我们的未来里,好像从来没有我的位置,只有你的房子,你的压力,和你给别人买的香水。”
“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瞬间提高,带着一丝慌乱,“我给别人买什么了?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了什么不重要,”我平静地说,“重要的是,我不想再看见了。”
“沈砚舟,我们结束了。”
说完,我再次挂断电话。
这次,我没有拉黑。
因为我知道,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联系我了。
有些人,总要等到彻底失去,才会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
可惜,明白得太晚了。
就像那支电动牙刷,就算他觉得再实用,我也不需要了。
我的生活,从来不需要这种廉价的“实用”。
我值得更好的。
一直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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