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苏晚意结婚五年,是商界人人艳羡的模范夫妻。
直到我在她旧手机里发现转账记录——每月固定给沈惟安打款二十万,持续了三年。
她挽着那男人的照片刺得我眼睛生疼:“他才是我的真爱,你不过是个提款机。
”我笑着把离婚协议推过去:“如你所愿。”三个月后,沈惟安因商业诈骗入狱,
苏晚意名下所有资产被冻结。她跪在暴雨里砸门:“厉承钧你不得好死!
”我晃着红酒杯看监控,对助理吩咐:“把沈惟安在监狱被人‘特别关照’的视频发给她。
”第一章厉承钧放下最后一份签好的文件,钢笔在实木桌面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窗外,
城市华灯初上,霓虹的光晕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办公室空旷而安静,只有恒温系统发出几不可闻的低鸣。他抬手揉了揉眉心,
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被迅速压下。“厉总,夫人问您今晚几点到家?厨房好准备晚餐。
”内线电话里传来管家陈伯恭敬的声音。“告诉她,半小时后。”厉承钧的声音低沉平稳,
听不出情绪。“好的,厉总。”挂断电话,
厉承钧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一角那个小小的水晶相框上。照片里,
他和苏晚意站在一片盛开的薰衣草花田前,她依偎在他怀里,笑容明媚,
阳光洒在她栗色的长发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那是他们结婚三周年时在普罗旺斯拍的。
照片里的他,嘴角也罕见地牵起一个柔和的弧度。模范夫妻。商界杂志、社交名流,
甚至公司里的员工,都这样评价他们。五年婚姻,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厉承钧提供最顶级的物质保障,苏晚意扮演着无可挑剔的厉太太。一切都像精密的齿轮,
严丝合缝地运转着。司机老张将黑色的宾利慕尚稳稳停在别墅门口。厉承钧下车,
步履沉稳地穿过精心打理的花园。空气里弥漫着夜来香和修剪过的青草气息。
门厅的灯光温暖明亮。苏晚意正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真丝家居服,
衬得皮肤愈发白皙。看到厉承钧,她脸上立刻绽开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温婉得体。
“回来了?累了吧?汤刚炖好,是你喜欢的松茸鸡汤。”她的声音轻柔,
带着一种刻意的甜腻。“嗯。”厉承钧应了一声,脱下西装外套递给迎上来的佣人。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不易察觉的疏离。这种疏离,
近一年来,他越来越熟悉。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晚餐在长条形的欧式餐桌上进行。
银质餐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菜品精致,摆盘考究。两人相对而坐,
只有轻微的碗碟碰撞声和咀嚼声。“今天去画廊,看中一幅新锐画家的作品,挺有灵气。
”苏晚意舀了一勺汤,状似随意地开口,打破沉默。“喜欢就买下。”厉承钧头也没抬,
切着盘中的牛排,动作优雅。“嗯,已经让画廊送过来了。”苏晚意顿了顿,
似乎想找点别的话题,“对了,下个月林太太她们组了个慈善拍卖晚宴,
想让我去做个开场致辞……”“时间安排得开就去。
”厉承钧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一份无关紧要的报表。对话再次陷入僵局。苏晚意低头喝汤,
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了眸中的情绪。厉承钧则专注于眼前的食物,
仿佛那才是唯一值得关注的东西。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张力,华丽的水晶吊灯投下的光,
似乎也驱不散这餐桌上的冰冷。饭后,厉承钧径直去了书房处理一些未完成的邮件。
苏晚意则去了影音室。别墅很大,空间足够他们各自活动,互不干扰。深夜,
厉承钧回到主卧。苏晚意已经侧身躺下,背对着他这边,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
厉承钧在床边站了片刻,目光扫过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最新款手机,
最终落在旁边一个不起眼的抽屉上。那个抽屉,苏晚意很少打开。
他记得里面似乎放着她一些旧物。一个念头毫无预兆地跳了出来,带着冰冷的试探。
他几乎没有犹豫,动作轻缓地拉开了抽屉。里面有些零碎的首饰盒,几张旧照片,
最下面压着一个已经有些磨损的旧款手机——一款几年前流行的型号,苏晚意很久没用了。
鬼使神差地,厉承钧拿起了那个旧手机。入手冰凉。他按了按侧边的电源键,
屏幕竟然亮了起来,显示还有百分之十几的电量。屏幕背景是默认的蓝色星空。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轻易地解开了那个他曾经无意中瞥见过的、苏晚意惯用的密码锁。手机桌面很干净,
常用的APP寥寥无几。他的指尖点开了那个绿色的银行应用图标。登录过程很顺利,
依旧是那个他熟悉的密码。界面加载出来,显示的是苏晚意一个不太常用的个人储蓄账户。
厉承钧的目光直接落在交易记录上。时间筛选,拉回到三年前。一条条记录向下滚动。
大多是些零散的购物支出,美容会所的充值,偶尔有几笔稍大额度的转账,
对象是她的父母或者某个闺蜜。他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继续往下翻。然后,一个名字,
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他的眼帘。收款人:沈惟安。
转账金额:200,000.00元。转账时间:2020年7月15日。备注:生活费。
厉承钧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指尖继续滑动。下个月,同样的日期,同样的收款人,
同样的金额,同样的备注——生活费。再下个月,依旧如此。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
这条记录如同设定好的程序,精准地出现在每个月的15号。金额分毫不差,备注千篇一律。
厉承钧的呼吸在那一瞬间似乎停滞了。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只有一股冰冷的寒意,
从握着手机的指尖,顺着血液,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最后狠狠攫住了他的心脏。沈惟安。
这个名字,像一块早已沉入深海的礁石,带着陈年的、令人作呕的锈迹,
猛地撞破平静的水面,狠狠砸在他的面前。苏晚意的初恋。
那个在她口中早已“断了联系”、“出国发展”、“杳无音信”的男人。原来,从未离开。
一直被她用他的钱,精心地、秘密地供养着。每月二十万,整整三年。七百二十万。
“生活费”?厉承钧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形成一个冰冷到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
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洞悉一切的嘲讽。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在昏暗的床头灯下,
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屏幕上那一条条刺目的转账记录,
无声地嘲笑着他这五年精心维持的婚姻假象。原来,他厉承钧,在苏晚意眼里,从头到尾,
都只是一个功能强大、取用不竭的——提款机。冰冷的怒意,如同沉睡的火山下涌动的岩浆,
开始在他平静无波的眼眸深处,无声地积聚、翻腾。
那是一种足以焚毁一切的、纯粹的毁灭欲。他轻轻地将旧手机放回抽屉原位,
动作精准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然后,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万家灯火,繁华如梦。玻璃窗上,清晰地映出他此刻的身影。挺拔,
冷硬,像一把出鞘的利刃,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寒气。眼底深处,那点冰冷的嘲讽,
已经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酝酿着风暴的寒潭。他静静地站在那里,
看着玻璃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自己。良久,一个无声的、带着血腥气的念头,
清晰地浮现在脑海:游戏,该换规则了。第二章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
在主卧洒下柔和的光斑。苏晚意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她习以为常地起身洗漱,
镜中的女人容颜依旧精致,只是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下楼时,
厉承钧已经坐在餐厅主位,慢条斯理地用着早餐。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一丝不苟,
清晨的光线勾勒出他冷峻的侧脸线条。他正看着一份财经报纸,姿态从容,
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早。”苏晚意在他对面坐下,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早。
”厉承钧的目光从报纸上抬起,落在她脸上。那目光平静无波,深邃得像古井,
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放下报纸,拿起手边的咖啡杯抿了一口,“今天有什么安排?
”“约了周太太她们去新开的那家SPA馆。”苏晚意拿起一片吐司,涂抹着果酱,
语气随意,“下午可能去逛逛,看有没有新到的**款。”“嗯。”厉承钧应了一声,
视线重新落回报纸,“晚上有个应酬,不用等我。”“知道了。”苏晚意低头吃着吐司,
长长的睫毛掩盖了所有心思。这种对话模式,她早已习惯。
她甚至没有察觉到厉承钧今天看她的那一眼,比平时更冷,更深,
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穿透力。早餐在沉默中结束。厉承钧起身,
佣人立刻递上他的公文包和外套。他走到门口,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声音平淡地传来:“对了,你那个旧手机,好像还在床头抽屉里。没用的东西,
找个时间处理掉吧,占地方。”苏晚意拿着勺子的手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
抬起头,脸上是温顺的笑容:“好,知道了。你不说我都忘了,下午就让人清理掉。
”厉承钧没再说什么,推门走了出去。门关上的瞬间,苏晚意脸上的笑容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紧张和疑虑。他怎么会突然提起那个旧手机?难道……不,不可能。
那个手机她很久没用了,里面的记录……她明明记得清理过。应该是巧合。她安慰着自己,
但心底却莫名地有些发慌。下午,苏晚意并没有去SPA馆,也没有去购物。她独自开车,
来到了城西一个环境清幽、管理严格的高档公寓小区。熟门熟路地将车停在地下车库,
她乘坐电梯直达顶层。指纹锁应声而开。门内,是一个装修风格与厉家别墅截然不同的空间。
色调更明亮,更现代,也更……有生活气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薰味道。“晚意!
”一个穿着舒适家居服的男人从开放式厨房那边转过身,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他身材颀长,
面容俊朗,带着几分艺术家的忧郁气质,正是沈惟安。他快步走过来,
很自然地接过苏晚意的手包,在她脸颊上亲昵地吻了一下,“怎么突然过来了?
不是说今天有约吗?”“推掉了。”苏晚意任由他拉着在客厅柔软的沙发坐下,
脸上露出了在厉承钧面前绝不会有的、发自内心的放松笑容,带着一丝依赖,“想你了,
就过来看看。你最近怎么样?新画有灵感了吗?”“还好,就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沈惟安挨着她坐下,手臂很自然地环住她的肩膀,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你知道的,
创作需要感觉,也需要……支持。”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她。苏晚意立刻心领神会,
从随身的爱马仕手袋里拿出一张崭新的银行卡,塞进沈惟安手里,
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过无数次:“喏,这个月的。密码还是你生日。”沈惟安眼睛一亮,
迅速将卡收好,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低头在苏晚意唇上重重亲了一口:“还是我的晚意最好!我就知道,只有你最懂我,
最支持我的艺术追求!”他搂紧她,语气带着感慨,“想想我们以前,多难啊。
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放弃了。晚意,你真是我的缪斯女神,我的救赎。
”他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那个厉承钧,除了有几个臭钱,
他懂什么?他懂艺术吗?他懂你的心吗?他根本配不上你!晚意,每次想到你为了我,
还要在他身边强颜欢笑,我就心疼得要命。”苏晚意依偎在他怀里,
听着他温柔又带着愤懑的话语,心里涌起一阵酸涩和甜蜜交织的复杂情绪。
她想起了大学时光,和沈惟安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吃着泡面,畅想着未来。那时的日子清贫,
却充满了纯粹的爱和**。后来,现实的压力,沈惟安在艺术道路上的屡屡碰壁,
让她最终选择了能提供优渥生活的厉承钧。但她从未真正放下过沈惟安。“别这么说,
”苏晚意声音有些闷,“他……至少给了我优渥的生活。”“优渥的生活?
”沈惟安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不屑和隐隐的嫉妒,“那不过是冰冷的金丝笼!晚意,
你值得真正的爱情!你看,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你有他的钱,保障我们的生活,而我,
有你的爱,这才是最重要的!等我的画真正被市场认可,等我们攒够了钱,我们就离开这里,
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他描绘的未来蓝图让苏晚意心动不已,
暂时驱散了心底那点因厉承钧提起旧手机而产生的不安。她抬起头,主动吻上沈惟安的唇,
带着一种寻求慰藉和确认的急切:“嗯,惟安,我信你。只有你才是我的真爱。
”两人在沙发上忘情地拥吻着,沉浸在自以为隐秘的甜蜜里。
沈惟安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别在这里……”苏晚意微微喘息着推开他一点,
脸颊泛红,“去卧室。”沈惟安低笑一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卧室。门被关上,
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他们不知道,就在这间温馨公寓楼下不远处,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静静停着。车窗贴着深色的膜。车内,
一个穿着便装、面容普通的男人,正对着一个高倍长焦镜头,手指稳定地按动着快门。
镜头清晰地捕捉到了顶层公寓巨大的落地窗后,
那对相拥热吻、最终消失在卧室方向的男女身影。
男人面无表情地检查着相机里刚拍下的照片,高清的画面里,苏晚意和沈惟安的脸清晰可辨。
他拿出一个加密的通讯器,声音毫无波澜地汇报:“目标已进入公寓,亲密接触确认。
照片已获取。完毕。”通讯器那头,只传来一个极其简短、冰冷如金属摩擦的指令:“继续。
”男人收起设备,像一尊沉默的雕塑,继续守候在阴影里。阳光透过车窗,
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那份职业性的冷漠。第三章几天后的一个傍晚,
厉承钧比平时回来得早了一些。夕阳的余晖给奢华的别墅镀上了一层暖金色,
却无法渗透进室内那冰冷的氛围。苏晚意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看着一本时尚杂志。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厉承钧,脸上习惯性地挂起温婉的笑容:“今天这么早?
”厉承钧没有回应她的问候。他径直走到她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身体微微前倾,
手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叉。这个姿势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抬起眼,
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锥子,直直地刺向苏晚意。那目光太冷,太锐利,
让苏晚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底那点不安猛地放大。她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杂志。
“有事?”她强作镇定地问,声音却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厉承钧没有说话,
只是从西装内袋里,缓缓地掏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他的动作很慢,
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仪式感。文件袋被轻轻放在两人之间的水晶茶几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苏晚意的目光落在文件袋上,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她认得这种文件袋,
通常是装重要合同或者……法律文件的。“打开看看。”厉承钧的声音终于响起,低沉平稳,
却像冰层下涌动的暗流,蕴***令人心悸的力量。苏晚意的手指有些发颤,她放下杂志,
迟疑地伸出手,拿起那个沉甸甸的文件袋。解开缠绕的棉线,她抽出里面的东西。最上面,
是一叠清晰度极高的照片。第一张,是她和沈惟安在公寓楼下,他亲昵地搂着她的肩膀,
她脸上带着放松的笑容。第二张,是顶层落地窗前,两人忘情拥吻的侧影。第三张,
第四张……角度不同,但主角都是他们,背景是那个她以为绝对安全的爱巢。照片下面,
是一份详细的银行流水复印件。密密麻麻的记录中,
那一条条标注着“沈惟安”和“200,000.00”的转账记录,
被红色的记号笔醒目地圈了出来,像一道道丑陋的伤疤。时间跨度,整整三年。最底下,
是一份文件。封面上几个加粗的黑体字,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她的视网膜上——离婚协议书。苏晚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
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了。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捏着照片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微微颤抖着。巨大的恐慌和羞耻感瞬间将她淹没,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细微声响。“你……你调查我?”她猛地抬起头,声音尖利,
带着被戳破秘密后的惊惶和愤怒,试图用攻击来掩饰内心的崩塌。
厉承钧看着她瞬间失态的样子,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他没有回答她的质问,
只是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姿态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和……嘲弄。“每月二十万,三年,
七百二十万。”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玻璃上,清晰、冰冷、刺耳,
“厉太太,你对你这位‘真爱’的‘生活费’,倒是慷慨得很。
”“真爱”和“生活费”这两个词,被他刻意加重了语气,充满了**裸的讽刺。
苏晚意像是被这两个词狠狠抽了一鞭子,身体剧烈地一颤。最初的恐慌和羞耻,
在厉承钧那毫不掩饰的轻蔑目光下,迅速被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扭曲的勇气所取代。
既然已经被彻底撕破脸,那层温婉贤淑的假面,似乎也没有再戴下去的必要了。
她猛地将手中的照片和流水单狠狠摔在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她挺直脊背,
脸上褪去了所有的伪装,只剩下一种近乎狰狞的、豁出去的决绝。“对!我就是给他钱了!
那又怎么样?”苏晚意的声音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尖锐,“厉承钧,你以为你是什么?
你不过就是个冷冰冰的赚钱机器!一个提供优渥生活的提款机!”她指着那些照片,
眼神里燃烧着一种病态的狂热和偏执:“看到没有?这才是我爱的人!沈惟安!他懂我,
他爱我,他给了我你永远都给不了的感情!你除了钱,还有什么?你给过我一丁点温暖吗?
你的心比石头还硬!这五年,我每一天都在演戏,每一天都恶心透顶!”她越说越激动,
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要将积压了五年的怨气和委屈全部倾泻出来:“我告诉你,
我早就受够了!受够了你这个冷血动物!受够了这栋像坟墓一样的房子!
受够了当你的花瓶太太!只有和惟安在一起,我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他才是我的真爱!你?
你不过是我利用的工具!一个彻头彻尾的、可悲的提款机!”她的话语像淬了毒的刀子,
一句句捅向厉承钧。整个客厅都回荡着她尖锐的控诉和恶毒的贬低。厉承钧静静地听着,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睛,
越来越冷,越来越沉,最后凝结成一片毫无生气的、极寒的冰原。
苏晚意那番“真爱”的宣言,像投入冰湖的石子,没有激起任何涟漪,
只让他心底最后一丝属于“厉承钧丈夫”这个身份的、微不足道的温度,彻底熄灭。
当苏晚意终于发泄完,胸膛还在剧烈起伏,用充满恨意和挑衅的目光瞪着他时,
厉承钧才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站起身。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眼神,
像是在看一件令人厌恶的垃圾。然后,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
轻轻地将那份《离婚协议书》,推到了苏晚意面前的茶几边缘。动作优雅,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一切的力量。“如你所愿。”他的声音低沉平稳,
没有丝毫起伏,却比苏晚意刚才所有的尖叫都更令人心寒,“签了它。
”苏晚意看着那份近在咫尺的离婚协议,
又看看厉承钧那张毫无表情、冰冷得如同大理石雕像的脸,
一股巨大的、失控的恐慌感猛地攫住了她。她刚才的勇气和决绝,
在厉承钧这过于平静的反应下,瞬间土崩瓦解。“你……你想怎么样?”她的声音开始发抖,
带着恐惧,“财产……孩子……”“孩子?”厉承钧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荒谬的笑话,
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带着残忍的意味,“你配提孩子吗?”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份协议,
“放心,协议很公平。属于你的,一分不少。签了字,你就能拿着我的钱,
去和你的‘真爱’双宿双栖。”他的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签了它,苏晚意。
”厉承钧重复了一遍,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别让我说第三遍。
”苏晚意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温度的眼睛,一股寒意从灵魂深处升起。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
不再是那个她可以随意敷衍、甚至轻视的“提款机”。
他是一头被彻底激怒的、蛰伏已久的凶兽,此刻正缓缓亮出了獠牙。她颤抖着手,
拿起茶几上的钢笔。笔身冰凉,几乎握不住。她翻开离婚协议,
密密麻麻的条款在她眼前晃动,模糊不清。她甚至没有勇气细看,
只是在厉承钧那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如同**控的木偶,在最后一页的签名处,
仓促地、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最后一笔落下,钢笔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
在光洁的大理石茶几面上滚了几圈,发出清脆的声响。厉承钧俯身,拿起那份签好字的协议。
他看也没看苏晚意一眼,仿佛她已是一团空气。他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书房。
背影挺拔,决绝,没有一丝留恋。沉重的书房门在他身后关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那声音,像是一道无情的闸门,彻底斩断了他们之间最后一丝名为“婚姻”的联系。
苏晚意瘫坐在沙发上,浑身冰冷,巨大的空虚和恐惧如同潮水般将她吞噬。她签了字,
得到了“自由”,可为什么,她感觉到的不是解脱,而是坠入了更深的、未知的黑暗深渊?
书房内,厉承钧将那份签好的离婚协议随手放在宽大的红木书桌上。他没有开灯,
高大的身影隐没在黄昏的阴影里。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开始点亮灯火的城市。
玻璃窗上,清晰地映出他此刻的脸。线条冷硬如刀削,薄唇紧抿,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最后一点属于人类的温度也彻底消失殆尽,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燃烧着毁灭火焰的寒光。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厉总。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静干练的男声,是他的首席法律顾问兼心腹,秦朗。“她签了。
”厉承钧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明白。
”秦朗的声音同样毫无波澜,“协议即时生效。后续财产分割和手续,我会按流程处理。
”“嗯。”厉承钧应了一声,目光依旧落在窗外璀璨的夜景上,那万家灯火在他眼中,
仿佛只是棋盘上等待被吞噬的棋子。他沉默了几秒,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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