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被灭门那天，只有世交家的哥哥顾言川救了我。代价是，他为了引开杀手，双腿被废，
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余生。我成了他的腿。我收起所有天真，重拾家传的赌术，
在地下**为他积攒东山再起的资本，双手沾满了肮脏的***。他靠着这笔钱，
成了叱咤风云的商界大佬。我以为我们终于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在他为我举办的生日宴上。我却看到大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录像。画面里，
顾言川缓缓站起，将另一个女人拥入怀中，步履稳健。他的朋友们对着那女人举杯：“嫂子，
言川装了这么多年瘸子，总算把仇报了，也把您等来了。”我端起桌上的三层蛋糕，
径直走到他们面前，狠狠砸了下去。然后看向那群错愕的人，笑得嗜血：“他，
我可以捧上天。”“也能让他摔得粉身碎骨。”1.奶油和蛋糕胚糊了顾言川和林眠一脸。
林眠尖叫着后退，脚下一滑，摔得四脚朝天，狼狈不堪。顾言川抹了把脸，
那张曾让我心安了无数个日夜的脸，此刻写满了阴鸷。他一步步朝我走来，
再没有轮椅的阻碍。十年了。我第一次看见他用双腿走路，却是带着凛冽的杀意。“沈千凝，
你闹够了没有？”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我看着他身后，那些昔日里对我毕恭毕敬的朋友，
此刻都像看好戏一样，眼神里满是嘲弄和鄙夷。我笑了，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笑出了眼泪。
“闹？”我指着屏幕上还在循环播放的亲密画面，字字泣血。“顾言川，到底是谁在闹？
”“是你，用一双假腿，骗了我十年！”他眼神一沉，伸手想来抓我。我侧身躲过，
反手抄起桌上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林眠从地上爬起来，
指着我的鼻子尖叫：“沈千凝你这个疯子！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言川的宴会上撒野！
”“言川忍你这么多年，不过是可怜你家破人亡，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没看她。
我的目光死死锁着顾言川，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千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只是个玩笑。”“玩笑？”我重复着这两个字，觉得荒唐到了极点。“为了这个玩笑，
你瞒着我站起来，和别的女人拥抱？”“为了这个玩笑，你让你的朋友们叫她嫂子？
”林眠见顾言川语塞，更加得意，她挺起胸膛，走到顾言川身边，宣示**般挽住他的手臂。
“沈千凝，别自欺欺人了。”“言川从头到尾爱的人都是我，你不过是他脚下的一块垫脚石。
”垫脚石。这个词像一把刀，狠狠扎进我心里。我看着她挽着顾言川的手，
那画面刺眼得让我几乎要站不稳。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一片清明。我举起手中的红酒瓶，
对着林眠那张得意的脸。她吓得花容失色，往顾言川身后躲。顾言川下意识地将她护在身后，
对我怒目而视：“沈千凝！”酒瓶没有砸下去。我手腕一转，瓶口向下，
猩红的酒液兜头淋下。不是对着他们，而是对着我自己。从头到脚。
冰冷的酒液顺着发丝滑落，浸透我为了这场生日宴精心挑选的白色礼服。狼狈，屈辱。
我看着顾言川骤然收缩的瞳孔，笑了。“顾言川，十年前，我家全家被灭，是你救了我。
”“今天，就用这瓶酒，祭奠我死去的爱情，和我喂了狗的十年青春。”“从此以后，
我们两清了。”说完，我扔掉酒瓶，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
转身一步步走出这金碧辉煌却令人作呕的宴会厅。2.我回到我和顾言川的家。或者说，
曾经的家。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亲手置办的。墙上挂着的，是我从一场拍卖会，
用我赢回来的钱，为他拍下的名画。他曾坐在轮椅上，握着我的手说：“千凝，等我好了，
我们就在这幅画面前结婚。”现在想来，可笑至极。我走进他的书房，
打开最里面的那个保险柜。密码是我的生日。里面是一套古朴的麻将。那是我沈家的传家宝，
用上好的和田玉雕琢而成。我父亲曾说，这套麻将，认主。只有沈家的血脉，
才能发挥它真正的威力。当年灭门惨案，我拼死将它带了出来。这是我最后的念想。我伸手，
想将它收回。门突然被推开。顾言川带着一身寒气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脸不安的林眠。
他看见我的动作，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沈千凝，你在干什么？”“拿回我的东西。
”我淡淡道。“你的东西？”他冷笑一声，“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沈千凝。
”他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捏碎。“没有我的允许，
你哪儿也别想去。”林眠看到那套玉麻将，眼睛都亮了。她挣开顾言川的手，伸手就要去摸。
“哇，这就是传说中沈家的那套玉麻将吗？真漂亮。”在她手指触碰到的前一秒，
我猛地抬手。“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整个书房。林眠捂着脸，
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敢打我？”我没理她，只是冷冷地看着顾言川。“管好你的女人，
这东西，她不配碰。”顾言川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一把将我推开，
我踉跄着撞在书桌角上，腰侧传来一阵剧痛。他将林眠护在身后，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狠戾。
“沈千凝，我警告你，别动她。”我扶着桌子站稳，看着他维护林眠的样子，
心口像是被生生撕开一个大洞。“顾言川，为了她，你要对我动手？”“为了一个，
连麻将都拿不稳的废物？”林眠被我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从麻将盒子里，
拿起一只幺鸡。玉石冰凉的触感，让我瞬间冷静下来。我看着顾言川，手指轻轻一弹。
那只玉麻将像一颗子弹，擦着林眠的耳边飞过，
精准地打碎了她身后博古架上一个价值千万的古董花瓶。清脆的碎裂声，
让林眠吓得尖叫起来。顾言川的瞳孔猛地一缩。这是我教他的第一招。用巧劲，伤人于无形。
他曾学了整整三个月，才勉强做到。而我，信手拈来。我看着他震惊的脸，
一字一句道：“顾言川，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能给你，就能全部收回。”说完，
我抱着麻将盒，与他擦肩而过。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我低下头，
看到一丝血迹顺着我的手腕滑落。是刚才撞在桌角时，被桌上的开信刀划伤了。我没有停留，
径直离开。出门的瞬间，身后传来顾言川压抑着怒火的声音。“沈千凝，你会后悔的。
”我没有回头。腹部突然传来一阵隐秘的绞痛，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我打开手机，
发了条信息给我的私人医生。“帮我预约一个检查。”3.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无孔不入。
我平静地看着医生，听他宣布结果。“沈**，恭喜你，怀孕六周了。
”“但你最近情绪波动太大，身体也有些亏空，胎像不太稳，需要好好休养。
”我拿着那张B超单，黑白的照片上，是一个小小的孕囊。我的孩子。我和顾言川的孩子。
讽刺吗？在我决定要将他彻底从我生命中剔除的时候，这个孩子来了。医生后面的话，
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走出医院，阳光刺眼。我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第一次感到茫然。
这个孩子，我该怎么办？我曾以为，我们会有一个家。顾言川不止一次地对我说，
他想和我有一个孩子。一个像我的女儿，或者像他的儿子。他说，要让沈家的血脉，
在他这里延续下去。他说，他会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他。那些情话还言犹在耳，说的人，
却早已变了心。我的手机响了。是我的助理阿四。“凝姐，你在哪儿？顾言川疯了，
他到处找你。”“我没事。”我的声音有些沙哑。“凝姐……”阿四的声音里带着担忧，
“他把林眠赶走了，说是跟你闹着玩的，让你别生气了。”“他说……他不能没有你。
”我听着，只觉得可笑。不能没有我？是不能没有我这棵摇钱树吧。我挂了电话，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高级会所门口。这家会所，
是我亲手盘下来的，专门用来招待那些地下世界的大佬。也是在这里，我为顾言川铺平了路。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经理看到我，恭敬地迎了上来：“凝姐，您怎么来了？
”“我随便看看。”我穿过金碧辉煌的长廊，在最深处的一个包厢门口停下。门没有关严，
留着一条缝。里面传出熟悉的，属于顾言川的声音。他似乎在跟什么人谈生意，语气沉稳，
运筹帷幄。我正准备离开，林眠娇滴滴的声音却响了起来。“言川，
你真的把那个女人赶走了？”“嗯。”顾言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那她会不会来捣乱啊？
我听说她赌术很厉害的。”顾言川轻笑一声，带着一丝不屑。“一个女人而已，
掀不起什么风浪。”“没了沈家的庇护，没了我的纵容，她什么都不是。”“再说，
她会的那些，我不是早就学会了吗？”我浑身冰冷，如坠冰窟。透过门缝看进去，
顾言川坐在主位上，手里把玩着两颗核桃。林眠坐在他腿上，勾着他的脖子，
娇媚地献上一个吻。顾言川没有推开。他就那么坦然地接受了，手甚至还抚上了林眠的背。
我捂住嘴，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转身踉跄着逃离。我不能吐在这里。
不能让我的孩子，感受到一丝一毫的肮脏。4.阿四给我租了临时住处。
我把自己关在浴室里，吐得天昏地暗。直到胃里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只剩下酸涩的胆汁。
我看着镜子里脸色惨白的自己，眼神空洞。那个在我肚子里悄悄扎根的小生命，
是我现在唯一的支撑。我要保护他。不惜一切代价。手机疯狂震动，是顾言川的电话。
我没接。他锲而不舍地打，我直接关了机。世界终于清静了。我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
不吃不喝。第三天早上，门铃被疯狂按响。我没理。然后是剧烈的撞门声。
阿四在外面焦急地大喊：“凝姐！你开门啊！顾言川带人来了！”我缓缓坐起身。门，
最终还是被撞开了。顾言川冲了进来，看到我的瞬间，他眼中的疯狂和暴戾几乎要将我吞噬。
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沈千凝！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想躲到哪里去？
”我被他晃得头晕眼花，胃里又是一阵翻涌。我推开他，冲进洗手间干呕。他跟了进来，
看到我这个样子，眼神复杂。“你怎么了？不舒服？”我没说话，只是撑着洗手台，
大口喘气。他伸手想碰我的额头，被我偏头躲过。“别碰我。”我的声音冰冷。
他手僵在半空，脸色变得难看。“沈千凝，跟我回去。”“不可能。”“你非要跟我闹是吗？
”他的耐心似乎耗尽了，“我已经把林眠打发了，你还想怎么样？”“我不想怎么样，
我只要你离我远点。”“你再说一遍！”他怒吼道，额上青筋暴起。“我说，让你滚。
”话音刚落，他一拳砸在我身边的墙上。墙皮簌簌落下。他的眼睛红得吓人，
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沈千凝，你别逼我。”“我逼你？”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顾言川，你到底还要演到什么时候？”“你在会所里跟林眠亲热的时候，怎么不说我逼你？
”“你说我没了你什么都不是的时候，怎么不说我逼你？”他脸色一白，
显然没想到我都知道了。他想解释，却无从开口。“千凝，我……”“够了。”我打断他，
“我不想再听你任何一句谎话。”“我只问你一句，十年前，我沈家灭门，
你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他浑身一震，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有惊慌，有愤怒，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挣扎。“你胡说什么？”“我胡说？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
发誓你跟那件事毫无关系？”他避开了我的视线。就是这一秒的闪躲，
让我心中最后的侥幸也彻底湮灭。原来，我所以为的救赎，从一开始，
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我冲上去，用尽全身力气，一拳打在他脸上。他没有躲。
嘴角瞬间见了血。他只是看着我，眼神痛苦。“千凝，别再查下去了，对你没好处。
”“我就是要查！我要让所有害死我家人的人，血债血偿！”他闭上眼，再睁开时，
所有的温情和挣扎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冰冷的决绝。“好，既然你非要如此。
”他突然扣住我的后颈，将我狠狠按在冰冷的墙上。我的后脑勺撞在瓷砖上，发出一声闷响，
眼前阵阵发黑。腹部传来尖锐的痛感，让我瞬间白了脸。“顾言川，你放开我！”“放开你？
沈千凝，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命都是我救的。”“没有我，你早就死在那场大火里了。
”“我能救你，也能毁了你。”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死了。他看着我惨白的脸，
眼中闪过不忍，但很快被狠厉取代。“一个月后，海上销金窟无归重新开业。
”“我会举办一场赌王大赛，赢家，可以得到无归的所有权。”“你不是想拿回你的一切吗？
我给你这个机会。”“如果你赢了，我把无归还给你，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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