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住她的手,很凉。还有些细微的颤抖。
我把她从冰冷的地面上拉起来,让她站在我身后。这个动作很简单,但我做得格外用力,像是在向所有人宣告,从现在起,这个人,我护着了。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我,眼神各异。有惊愕,有恐惧,有不解,还有几个躲在角落里幸灾乐祸的。
王允那张老脸,已经从惨白变成了猪肝色。他想说什么,嘴唇哆嗦了半天,一个字也挤不出来。计划全盘落空,当众被我这个莽夫掀了桌子,他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我懒得理他。
我转身,看着身后的刁蝉。
她比记忆里那个跟屁虫高多了,也瘦多了,一张小脸没什么血色。只有那双眼睛,还和以前一样,又大又亮,像天上的星星。只是现在,那星星外面蒙了一层水雾。
“别怕。”我说,“有哥在。”
她咬着嘴唇,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牵着她的手,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往外走。
挡在我前面的人,像见了鬼一样,纷纷往两边退,给我让出一条路来。我能感觉到他们灼人的目光,也能听到他们压抑着的抽气声。
走到门口,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还僵在原地的王允。
“王司徒,今日的酒,我喝了。你这份‘大礼’,我心领了。”我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不过,以后别再打我妹妹的主意。不然,我这杆方天画戟,可不认得什么司徒大人。”
说完,我不再停留,拉着刁蝉,大步走出了司徒府。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长安的夜风吹在脸上,带着凉意,也让我混乱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府外的亲兵看见我出来,立刻牵过赤兔马。
“将军。”
我点点头,翻身上马,然后伸出手,对还站在地上的刁蝉说:“上来。”
她有些犹豫,看了看高大的赤兔马,又看了看我。
我没说话,直接俯身,手臂一揽,就把她轻飘飘地捞了起来,放在我身前。她惊呼一声,身子软软地靠在我怀里,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坐稳了。”
我双腿一夹马腹,赤兔马长嘶一声,四蹄翻飞,朝着相国府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我能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很僵硬,शायद是吓坏了。我放慢了马速,尽量让马跑得平稳一些。
“你……真的是奉先哥哥?”过了很久,她才用蚊子一样的声音问。
“除了我,还有谁敢在王允的宴会上掀桌子?”我低头看着她。夜风吹起她鬓边的碎发,有些痒。
“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爹娘都没了,我被卖来卖去,最后到了司徒府……我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完了。”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很疼。
这是我的亲人。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
在那个现代社会,我孑然一身,是个孤儿。没想到穿越到这个时代,老天爷竟然送了我一个妹妹。
“以后不会了。”我沉声说,“只要我吕布还活着一天,就没人能再欺负你。”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深了。我感觉到胸口的衣襟,渐渐湿了一片。
回到相国府,我直接把刁蝉带到了我的住处,一个独立的小院。我让侍女去烧水,准备食物,然后把她领进主屋。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我对她说。
她有些局促地站在屋子中央,打量着四周华丽的陈设,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哥,这……这不合规矩。”
“在我的地盘,我就是规矩。”我把她按在椅子上,“你先歇着,我去去就来。”
我走出院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今晚的事,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王允是老狐狸,他不会善罢甘休。而最大的麻烦,是董卓。
我那个便宜义父,生性多疑,残暴好色。王允要把刁蝉献给他,他肯定早就知道了。现在我把人抢了回来,还当众宣布是我的妹妹,这无异于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抽了董卓一个大嘴巴。
这件事,必须尽快给他一个交代。
我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一个亲兵匆匆跑来。
“将军,相国大人召您立刻去见他!”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知道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屋里透出的温暖灯光,那里,有我的妹妹。
为了她,别说是董卓,就是天王老子,我也敢斗上一斗。
我大步流星地朝着董卓的书房走去。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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