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就喊出来!别跟个闷葫芦似的
霍云霆的手僵在半空,没推下去。
但他也没放松,浑身肌肉绷得跟铁块似的,汗水顺着鬓角流进脖子里,黏糊糊的难受。
“拿开……”
他咬着牙,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像是从风箱里拉出来的。
“我不用你管。”
这种时候,他最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脆弱。
尤其是这双腿,现在肯定丑陋不堪,还在不停地抽搐。
姜酒根本没理会他的抗拒。
她整个人坐了起来,借着月光,看清了霍云霆此时的样子。
男人弓着身子,脸埋在枕头里,脖子上全是暴起的青筋,睡衣已经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背上。
那双腿,正在被子下剧烈地痉挛着。
“逞什么能?”
姜酒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点嫌弃,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她一把掀开了霍云霆下半身的被子。
凉风灌进来,霍云霆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想去遮挡。
“我说了,别动!”
姜酒低喝一声,一只手按住他的膝盖,另一只手迅速在他大腿外侧的“风市穴”上重重按了下去。
“嘶——!”
霍云霆倒吸一口凉气,那酸爽的感觉差点让他叫出声。
姜酒的手法很奇怪。
不是普通的***,而是带着一种特殊的韵律。
她的手指纤细有力,每一次按下,都像是有一股细微的电流,顺着穴位钻进去。
那股电流热乎乎的,像是一条游动的小蛇,迅速冲散了盘踞在骨头里的寒气和剧痛。
这是苗疆特有的“透骨手”,配合她体内的本命蛊气息,专治这种陈年旧伤和神经剧痛。
“放松点,别绷着。”
姜酒一边按,一边低声说道。
“你的经脉刚被药力冲开,现在正是最敏感的时候。”
“越绷着,越疼。”
或许是那股热流真的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姜酒的声音带着某种安抚的魔力。
霍云霆那紧绷的身体,慢慢软了下来。
那种锯骨般的剧痛,虽然还在,但已经不像刚才那么难以忍受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酸胀中带着温热的感觉。
他慢慢转过头,看着黑暗中的姜酒。
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背心,长发披散在肩头,月光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
她神情专注,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一刻,她不像那个在大院里撒泼打滚的“女魔头”,也不像那个玩蛇的“妖女”。
倒像是一个真正的医者,在全力以赴地抢救她的病人。
霍云霆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有点酸,有点涨,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你……”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
“闭嘴,省点力气吧。”
姜酒头也不抬地打断了他。
她的手顺着大腿一路向下,按到了小腿,又按到了脚踝。
每到一处,那股暖流就跟到一处。
霍云霆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双原本像死木头一样的腿,正在一点点恢复知觉。
甚至连脚趾尖,都隐隐有了一丝热气。
这种感觉,太奇妙,也太珍贵了。
足足按了半个小时。
姜酒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觉得身子有点虚。
这具身体底子太差,动用这点本命蛊的气息,就累得够呛。
“行了,今晚先这样。”
她把被子重新给霍云霆盖好,动作虽然不算温柔,但却很细致,把边角都掖好了。
“这几天晚上都会疼,忍着点。”
“要是实在忍不住……”
姜酒顿了顿,看了一眼霍云霆那张汗津津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你就喊出来,我不笑话你。”
“别跟个闷葫芦似的,憋坏了还得我费劲治。”
霍云霆看着她,眼底的冰霜似乎消融了一些。
“谢谢。”
他低声说道。
这两个字,他说得很轻,但很郑重。
姜酒愣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重新钻进被窝。
“谢什么,你是我的长期饭票,你要是疼死了,我找谁管饭去?”
说完,她打了个哈欠,翻身背对着他,没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这次,她是真的累了,睡得很沉。
霍云霆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腿上的剧痛退去后,残留着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身边传来女人平稳的呼吸声,还有那股淡淡的草药香。
这一次,他不觉得烦躁了。
反而觉得,这黑暗的房间,似乎没那么冷清了。
他盯着姜酒的后脑勺看了许久,直到眼皮发沉,才慢慢闭上眼睛。
这一觉,是他受伤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没有噩梦,没有幻痛。
……
第二天清晨。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正好打在床上。
霍云霆是被热醒的。
他感觉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而且脖子上还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蹭来蹭去,痒得很。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低头一看。
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只见姜酒整个人像只八爪鱼一样,死死地缠在他身上。
一条腿大咧咧地横在他的腰上,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
脸埋在他的颈窝里,睡得正香。
那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喷在他的锁骨上。
霍云霆的脸“轰”地一下就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子。
他作为一个严于律己的军人,这辈子跟女人最近的距离也就是握个手。
什么时候有过这种阵仗?
而且……
早晨正是男人气血最旺盛的时候。
被这么一个温香软玉抱在怀里,他的身体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些本能的反应。
霍云霆又羞又恼,想要把姜酒推开。
可手刚碰到她的肩膀,又像是触电一样缩了回来。
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就在他僵硬得像块木板,正在进行激烈思想斗争的时候。
“砰砰砰!”
一阵急促粗暴的敲门声,像惊雷一样炸响。
紧接着,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叫嚷声。
“霍团长!霍团长在家吗?”
“我是军区医院的王主任!”
“我们接到举报,说有人在大院里搞封建迷信,无证行医,还在你身上乱用毒药!”
“我们要对你的身体进行紧急检查!还要把那个姜酒带走调查!”
声音又尖又细,透着一股子来者不善的味道。
霍云霆脸色一变,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王主任?
那是王丽丽的亲叔叔,王家在医院最大的靠山。
这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还没等霍云霆反应过来,怀里的姜酒突然动了。
她猛地抬起头,眼睛还没睁开,眉头就皱成了一个“川”字。
起床气爆发了。
“吵死了!”
“大清早的叫魂呢?”
她嘟囔了一句,然后做了一个让霍云霆终身难忘的动作。
她撑着霍云霆的胸膛,迷迷瞪瞪地直起身子,看都没看,直接从霍云霆身上跨了过去。
那动作,豪放得让人没眼看。
霍云霆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闭眼。
姜酒已经光着脚跳下了床,随手抓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抓起桌上的那把水果刀,气势汹汹地冲向了门口。
“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扰姑奶奶睡觉?”
“我看他是活腻歪了!”
霍云霆看着她那杀气腾腾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还没平复的身体反应。
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眉心。
这日子,以后怕是消停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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