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丹炉里的火苗噗嗤一下，差点灭了。我，林夜，盯着那缕要死不活的青烟，心里骂了句街。
这破基础炼丹术，练了整整三个月，屁都没练出来一根。旁边那个鼻孔朝天的师兄王硕，
上个月就能稳定产出下品聚气丹了，这几天走路都带风，恨不得用下巴颏看人。“啧，林夜，
你这火候，连给耗子取暖都嫌凉快啊。”王硕的声音又尖又细，像指甲刮过锅底，
他晃悠过来，故意踢了踢我丹炉下面的柴火，“要不要师兄我教你两手？当然，
得收点‘学费’。”我没吭声，低头往炉子里又塞了把劣质柴火。这青云宗外门，
就是个看人下菜碟的地方。你没天赋，没背景，连呼吸都是错的。王硕这货，
不就是仗着他那个管杂役的远房表叔，总能领到点好柴火和成色稍好的药材嘛。忍。
我告诉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一年了，好不容易才摸进这修仙门槛，
不能因为一条野狗乱吠就前功尽弃。但心里那团火，烧得比丹炉里的旺多了。凭什么？
老子当年也是熬夜通宵卷过高考的狠人，到了这修仙界，还能被这点基础操作难倒？2晚上，
同屋的几个家伙鼾声打得震天响。我翻来覆去，胸口憋得慌。三个月了，再练不出点东西，
下个月宗门小考，肯定要被刷下去，打发去矿山当苦力。那地方，
听说进去的人就没几个能全须全尾出来的。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我悄摸爬起来，
溜出了宿舍。后山有个废弃的炼丹房，据说以前炸死过人不吉利，早就没人用了。
但那里清静，没人打扰，也没王硕那种苍蝇嗡嗡叫。月光惨白，
照得破败的炼丹房像个张着嘴的怪兽。里面灰尘积了老厚，角落挂满了蜘蛛网。
正中间那个黑漆漆的丹炉，比我宿舍那个还破，炉身上还有几道狰狞的裂缝。
死马当活马医吧。我撸起袖子，清理出一块地方，把自己偷偷攒下的那点家当——几捆干柴，
几株蔫了吧唧的低阶草药，
还有一块黑不溜秋、据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怪石头（摊主说是“陨星核心”，便宜处理，
我图个心理安慰）——全都拿了出来。按着那本快被我翻烂的《基础炼丹精要》，一步步来。
生火，预热，投药……心法运转，引导那丝微弱得可怜的灵气，试图去感受炉内药材的变化。
屁都感受不到。炉火倒是旺了点，但药材在里面，该蔫的还是蔫，该糊的照样糊。
眼看又要重蹈覆辙。“妈的！”我气得一拳捶在丹炉上，手心震得发麻，“到底差在哪儿？
心法？手法？还是老子天生就是个修仙废柴？
”frustration（挫败感）像野草一样疯长。我盯着那跳跃的火苗，眼睛发酸。
难道穿越一场，就为了来当矿工？3就在我几乎要放弃，准备收拾这堆烂摊子滚回去的时候，
手指不小心被丹炉裂缝划了一下，血珠渗了出来，滴答，正好落在那块当添头买的黑石头上。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石头像是活过来一样，瞬间把我的血吸得干干净净，
表面闪过一丝极淡、几乎看不见的红光。紧接着，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像是有个洪钟大吕在耳边炸响，又像是无数信息碎片强行塞进脑海。剧痛！我抱着头蹲下去，
眼前发黑，感觉脑袋要裂开。几秒钟后，痛感潮水般退去。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浑身冷汗。然后，我猛地瞪大了眼睛。眼前，那破丹炉还是那个破丹炉。
但感觉……完全不一样了！我能清晰地“看”到炉火每一丝温度的变化分布，
能“听”到里面药材被煅烧时极其细微的爆裂声，
甚至能“闻”到药力在不同温度下散发出的、迥然不同的微弱气味。更离谱的是，
我脑子里自动浮现出对应的调整方案：左下方火温过高，需撤柴三根；右侧药材受热不均，
炉体需逆时针微转十五度；中心药力融合处于临界点，此刻注入一丝灵力，
可促其质变……这……这是什么神仙视角？4我心脏砰砰狂跳，手都在抖。
强压下几乎要冲出口的尖叫，我按照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说明书”操作起来。撤柴，转炉，
凝神，将体内那丝游移不定的灵气，精准地注入某个瞬间出现的“节点”。
嗡……丹炉发出了一声沉闷却稳定的鸣响。炉身上的裂缝里，
竟然透出了柔和而纯净的白色光晕。一股难以形容的异香，从炉盖的缝隙里飘了出来，
钻进鼻子，让我精神一振，连疲惫感都一扫而空！这香味……我***一口，
绝对比王硕炼出的那玩意儿纯正一百倍！时间一到，我颤抖着手，揭开沉重的炉盖。
热气散去，炉底静静躺着三颗圆滚滚的丹药。表面光滑无比，色泽莹润，还带着淡淡的云纹！
上品聚气丹？！我傻了。基础炼丹术，能用这破炉子、烂柴火、蔫草药，炼出上品丹药？
这说出去谁信？别说外门弟子，内门那些天才也未必能做到吧？是那块石头！
我一把抓起旁边那块已经恢复黯淡的黑石头。是它！是它搞的鬼！这玩意儿……是个宝贝？
天大的宝贝！5狂喜之后，是冰水浇头般的冷静。怀璧其罪。这道理我懂。
要是让人知道我有这种逆天的东西，别说外门，整个青云宗都得炸锅，我死一百次都不够。
我把那三颗上品聚气丹小心翼翼藏进内衣口袋，把现场收拾得看不出任何异常，
尤其是那块黑石头，用破布包了好几层，塞进最贴身的地方。然后像做贼一样，溜回了宿舍。
接下来几天，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依旧每天去公共炼丹房，在王硕的嘲讽下，
“兢兢业业”地炼着我的废丹。但私下里，我只要一有机会，就溜去后山废丹房，
靠着那块神秘黑石带来的“内视”能力，疯狂练习。成功率，百分之百。品质，
最差也是中品，上品是常态。我对火候、药性的理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提升。
那本《基础炼丹精要》在我眼里，突然变得漏洞百出，幼稚得可笑。力量感，
一点点在体内积聚。那三颗上品聚气丹，我没舍得全吃，只服用了一颗。效果惊人！
抵得上我过去三个月苦修！停滞不前的修为，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但我很小心，
在外人面前，依旧表现得很废柴，甚至故意让脸色看起来更憔悴些。王硕几次挑衅，
我都低头忍了。小不忍则乱大谋。6宗门小考的日子到了。炼丹室外，人头攒动。
外门弟子个个神情紧张。这次考核，直接决定未来三个月的资源分配，甚至去留。
王硕排在我前面，得意洋洋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等着滚去挖矿吧。
”考核内容很简单：在一个时辰内，用统一发放的材料，炼制出一炉合格的聚气丹。
以成丹数量和品质定优劣。轮到王硕，他深吸一口气，手法熟练地生火、投药。不得不说，
这家伙确实有点底子，过程很流畅，引得监考的外门张长老微微点头。时辰到，开炉。
五颗丹药，三颗下品，两颗中品。“不错。”张长老难得露出一丝笑意，“王硕，通过。
成绩，良。”王硕脸上放光，挑衅地看向我，用口型无声地说：“该你了，废物。
”我平静地走到分配给自己的丹炉前。手心里微微出汗，不是紧张，是兴奋。
演戏演了这么久，该收点利息了。7点火，预热。动作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点笨拙。
王硕在旁边嗤笑出声。但我内心一片清明。在“内视”能力下，炉内一切了如指掌。
我故意放慢节奏，在某些关键节点，甚至显得有些“犹豫”和“生疏”。“哼，装模作样。
”王硕低声嘲讽。张长老也微微皱眉，似乎对我的表现不太满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大部分弟子都已经完成，成功者喜形于色，失败者面如死灰。只剩下我还在不紧不慢地折腾。
“时辰将至！”有执事弟子高喊。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我要失败，
王硕已经准备好嘲讽台词的时候，我动了。双手猛地按在丹炉上，体内那丝精炼过的灵力，
以前所未有的精准和力度，瞬间爆发！不是胡乱注入，
而是循着“内视”看到的十几个关键节点，一气呵成！嗡！丹炉发出一声清鸣，炉体微震，
一道柔和的白光一闪而逝！浓郁的丹香瞬间弥漫开来，让周围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连张长老都猛地坐直了身体！“这香气……”“开炉！”我低喝一声，炉盖掀开。
八颗圆滚滚、饱满莹润、带着清晰云纹的丹药，静静躺在炉底。每一颗，
都散发着远超王硕那些丹药的纯净灵气。上品！八颗全是上品聚气丹！全场死寂。
王硕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张着嘴，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其他弟子更是满脸不可思议。
张长老一个箭步冲过来，拿起一颗丹药，仔细感受，声音都变了调：“八颗……全是上品？！
这、这怎么可能？！
你……”我适时地露出一点疲惫和“茫然”：“弟子……弟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是感觉今天状态特别好，胡乱试了一下，就……”“胡乱试了一下？
”张长老眼神锐利得像刀子，死死盯住我，仿佛要看清我灵魂深处隐藏的秘密，“林夜，
你跟我来！”他收起那八颗上品聚气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不由分说就把我往他单独的执事房拉。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和无数道混杂着震惊、嫉妒、难以置信的目光。王硕那张脸，由红转青，由青转白，
精彩得像开了染坊。我知道，麻烦才刚刚开始。张长老那眼神，绝不仅仅是惊讶。他怀疑了。
而我贴身藏着的那块黑石头，隔着衣服，似乎微微发起热来。8张长老的执事房，又小又闷，
弥漫着一股陈年药渣和旧书卷混合的怪味儿。他把我拽进去，反手就把门闩插上了，
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听得我心尖一颤。“说吧，怎么回事？”张长老把我按在椅子上，
自己则背着手，在我面前来回踱步，那双平时总耷拉着的眼皮此刻精光四射，像两把小钩子，
在我脸上刮来刮去，“林夜，你入门一年，资质平平，炼丹课更是次次垫底。今天这手，
可不像‘状态好’能解释的。”我手心全是汗，
脸上努力挤出惶恐和一点点被“惊喜”砸晕的懵懂：“长老，
弟子、弟子真的不知道……就是考核的时候，看着那炉火，脑子里突然就清楚了很多，
手自己就知道该怎么动了……可能是，可能是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张长老停下脚步，
嗤笑一声，弯腰，脸几乎凑到我面前，压低了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小子，
跟我耍花样？你那炉丹，火候掌控之精妙，药力融合之完美，别说外门，
内门一些专精炼丹的弟子都未必能做到！八颗上品聚气丹，你当是炒豆子呢？
”我心脏咚咚直跳，感觉那块贴身的黑石头更烫了。这老狐狸，眼睛太毒了！“长老明鉴！
”我赶紧从椅子上滑下来，躬身到底，声音带着哭腔，“弟子就是有天大的胆子，
也不敢欺瞒长老啊！许是……许是弟子这三个月日夜苦练，突然开了窍？顿悟？
话本里不都这么写吗？”“顿悟？”张长老眯起眼，审视着我，半晌没说话。
房间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和我的心跳声。突然，他伸手，快如闪电，
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一股强横却不算暴烈的灵力瞬间冲入我体内，蛮横地巡游起来。
我浑身一僵，差点调动起那丝被黑石头滋养壮大了些的灵力反抗，但立刻死死压住这个念头，
任由他的灵力在**涸狭窄的经脉里横冲直撞。不能露馅！必须装到底！“咦？
”张长老脸上闪过一丝讶异，“灵力倒是没增长多少，还是炼气一层的水准，
稀薄得很……但这灵力，似乎……精纯了些？”他松开手，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的灵力被黑石头潜移默化地淬炼过，虽然量没变，质却提升了细微的一丝，
没想到这都能被他察觉。“看来，或许真是你走了狗屎运，摸到了一点炼丹的门槛。
”张长老的语气缓和了些，但眼神里的探究丝毫未减，“不过，一次是运气，两次三次，
可就是实力了。”他坐回自己的破藤椅，手指敲着桌面：“下个月，
宗门内要为三年一度的‘外门***’提前选拔有潜力的丹童，
协助内门师兄师姐炼制***所需丹药。这是个机会，也是考验。”他盯着我：“林夜，
这次小考，你成绩卓异，老夫会破格将你列入候选名单。但若你在***筹备中表现不佳，
或是今日之事只是昙花一现……哼，宗门规矩，你应该清楚。”我心头一凛。
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成了，可能一步登天；输了，新账旧账一起算，
下场绝对比去挖矿还惨。“弟子……弟子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长老厚望！”我赶紧表忠心。
“厚望？”张长老似笑非笑，“去吧，好好‘准备’。丹药留下，这是凭证。”我如蒙大赦，
躬身退出了这令人窒息的房间。走到外面，阳光刺眼，
我才发现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了。9刚回到宿舍区，王硕就带着两个跟班堵住了我。
他脸色铁青，眼神像是要杀人。“林夜！**耍我？！”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说！你用了什么阴招？是不是偷了老子的药材？还是作弊了？
”周围立刻围上来一群看热闹的外门弟子，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我用力掰开他的手，
整理了一下衣领，心里那股憋了太久的恶气，终于有点压不住了。以前忍你，是没资本。
现在……虽然麻烦更大，但也不是你能随便拿捏的了。“王师兄，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我平静地看着他，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人都听见，“张长老亲自验的丹，
难道长老也眼瞎了，看不出我作弊？”王硕被噎了一下，
脸色更难看：“那你就是走了狗屎运！撞大运了一次，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
废物永远是废物！外门***的丹童选拔，可不是靠运气就能混进去的！到时候露了馅，
看你怎么死！”“我怎么死，不劳师兄费心。”我扯了扯嘴角，“倒是师兄，
有这闲工夫找我麻烦，不如多去练练丹？下次要是连我这种‘废物’都比不过，
那脸可就丢大了。”“你！”王硕气得浑身发抖，抡起拳头就想动手。“干什么！
都想受宗规处罚吗？”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是执法队的弟子巡过来了。
王硕悻悻地放下拳头，恶狠狠地瞪着我：“林夜，你给我等着！丹童选拔，我看你怎么出丑！
”说完，带着跟班灰溜溜地走了。围观的人群散去，看我的眼神却复杂了许多，有好奇，
有嫉妒，也有幸灾乐祸。我知道，王硕绝不会善罢甘休。丹童选拔，注定不会平静。
10接下来的日子，我更加小心。白天依旧去公共炼丹房，但不再完全装废物，
而是表现出一种“不稳定”的状态——偶尔能炼出一两颗中品丹，
但更多时候是下品甚至废丹。既坐实了“偶尔灵光一现”的说法，又不至于太惹眼。
真正的修炼，都在后山废丹房。靠着黑石头的“内视”能力，我对炼丹的理解一日千里。
我不再满足于照本宣科，开始尝试理解药材更深层次的药性，
甚至摸索着调整《基础炼丹精要》上的一些在我看来并不合理的步骤。那块黑石头，
除了提供“内视”，似乎没有别的功能。但它贴着我胸口时，总能让我心神格外宁静，
感悟力也强了不少。我尝试过再次滴血，或者用灵力**，它都毫无反应，
就像一块真正的顽石。我隐隐觉得，这石头绝不止这点用处，
只是我还没找到正确“打开”它的方式。资源依旧紧缺。宗门发放的那点份例，
塞牙缝都不够。好在靠着偶尔“不稳定”产出的中品丹，我偷偷攒下了一点，
打算找机会去山下的坊市换些更好的药材和修炼资源。冒险是必须的。没有投入，哪来产出？
丹童选拔，我绝不能输。11机会很快来了。这天，轮到我去杂物院领这个月的份例。
管事的正是王硕那个远房表叔，姓钱，是个肥头大耳、眼神油滑的中年人。“哟，
这不是咱们新晋的‘天才’林师弟嘛？”钱管事皮笑肉不笑，
把一小捆干柴和几株明显是别人挑剩下的蔫草药扔给我，“拿好了，
可别又‘顿悟’炼出上品丹来，吓着我们。
”周围几个同样来领取份例的弟子发出低低的哄笑。我面无表情地接过。
份量比规定的少了一成，药材品质更是差得没法看。但我没说什么，
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就在我转身要走时，钱管事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叫住我：“对了，
林师弟，有个跑腿的活儿，后山黑风崖那边需要送点东西过去，看守药园的老刘头点名要的。
我看你最近挺闲，就你去吧。”他递过来一个小包袱和一张简易地图：“天黑前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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