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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长眠谢绝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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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男友订婚那天,暴雪封城。为了讨要三千块,我在酒店门口站了整整四个小时,

把自己堆成了一个雪人。沈确搂着未婚妻出来,

指着浑身僵硬的我笑:“你这副为了钱摇尾乞怜的样子,真像条狗。

”我接过他扔在雪地里的钱,还要跪着道谢。他不知道,这三千块,

是我给自己买墓地的最后两期尾款。更不知道,三天后警察通知他认尸时,

我的手里还攥着收据。收据背面写着我的最后一条遗愿:【墓碑既立,在此长眠。沈确与狗,

谢绝来访。】1.京港的冬天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我缩在酒店旋转门旁边,

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保洁服根本挡不住寒意。今天是沈确和林晚订婚的日子。

只要他稍微偏一偏头,就能看见窗外像乞丐一样的我。但我知道,他不会看的。五年前,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我在他眼里就已经是个死人了。旋转门忽然转动,

一群人簇拥着沈确和林晚走了出来。“阿确,外面的雪好大呀!”林晚挽着沈确的手臂,

娇滴滴地惊呼。“好久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真想堆个雪人看看。

”周围的富二代们立刻起哄:“这有什么难的?叫服务员堆一个不就行了?”我本来想躲,

但已经来不及了。“呦,这不是温大**吗?”旁边有人认出了我,语气里满是嘲讽,

“怎么混成这副德行了?以前不是挺清高的吗?”我低着头没说话,转身想走。“站住。

”沈确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我的脚步僵在原地。沈确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缺钱了?”他讥诮地勾起唇角,“跑到我的订婚宴上来要饭?

”我强压下肺部的剧痛,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沈总,我只是这里的临时保洁。

”“保洁?”林晚捂着嘴笑了一声,眼神里藏着恶毒。“温絮姐姐,

你以前可是学大提琴的手,现在怎么拿得起扫把了?”她故意提起大提琴。

我的右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这只手,五年前就被沈确亲手废了,再也拉不了琴。

“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沈确点燃了一支烟,红色的火星在雪夜里忽明忽灭。

“小晚刚才说想看雪人。”他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喷在我的脸上,呛得我眼泪差点掉下来。

“温絮,你站那儿别动。”他指了指酒店门口最空旷、风最大的地方。“就在那儿站着。

等雪把你盖住了,稍微像个雪人的样子了,我就给你三千块。”周围瞬间爆发出一阵哄笑。

“沈哥这招绝啊!真人版雪人!”“这娘们儿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别说当雪人,

当狗都行!”三千块。正好是我缺的那个数字。这简直像是命运跟我开的一个恶劣玩笑。

它把我的尊严放在天平的一端,把我的骨灰盒放在另一端,逼我做出选择。

如果是五年前的温絮,大概会把扫把摔在沈确脸上,让他滚。但现在的温絮,

只是一个快要死掉的癌症晚期患者。尊严?那种东西,在剧痛和死亡面前,一文不值。

我看着沈确,眼神空洞:“沈总说话算话?”沈确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便是更深的暴怒。

他大概没想到,我真的会答应得这么干脆,这么**。“我什么时候赖过账?”他冷冷道。

“好。”我站在风口,身体站得笔直。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滑稽,

像个为了钱毫无底线的小丑。但我不在乎了。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只要站几个小时,

我就能买下那个墓地了。我可以躺在安静的泥土里,

再也不用忍受这种连呼吸都像吞刀片的痛苦了。沈确带着人回到了温暖的大堂里,

隔着玻璃窗看戏。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意识开始模糊。

我好像看见了五年前的沈确。那时候他还没这么恨我,那时候他也还没这么有钱。

他在创业最艰难的时候生了重病,需要三十万做手术。我卖掉了大提琴,借遍了***,

甚至为了凑钱去地下诊所卖血。最后,我把钱放在他的病床头。可等他醒来时,

林晚却告诉他,那笔钱是她卖房凑的,而我拿着公司的公款跟别的男人跑了。

多么拙劣的谎言。可他信了。因为我确实消失了——我被***的人抓去关了三个月,

放出来的时候,右手已经废了,沈确也已经成了林晚的未婚夫。“咚。”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重重地跪在了雪地里。积雪已经没过了我的小腿,

我真的快变成一个雪人了。大堂的门终于开了。“这就坚持不住了?”他踢了踢我的肩膀,

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温絮,你以前那股傲气呢?怎么现在软得像摊烂泥?

”我艰难地抬起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伸出手,定定地看着他。我要钱。

沈确看着我的手,眼神骤然阴沉下去。他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红色的***,大概有十几张,

直接扬手甩在了我的脸上。“捡啊。”沈确搂着林晚,笑得残忍。“捡到了就是你的。

像狗一样爬着捡,才符合你现在的身份。”2.我要捡。那是我的棺材本,是我最后的体面。

有一张***被风吹远了,落在了林晚的高定皮鞋边上。我没有犹豫,

手脚并用地在雪地上爬行,拖着那条剧痛的伤腿,一点点挪过去。林晚故意没有挪开脚,

反而微微抬起鞋尖,在那张***上踩了一下。“哎呀,不好意思,没看见。”我伸出手,

一点点把钱从她的脚下拉出来。我把钱在衣服上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哪怕擦不干净了,

它也还是钱,还能花。“沈确,你看她。”林晚挽着沈确的胳膊撒娇。“为了这点钱,

连脸都不要了。真是丢人。”“温絮。”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当年你卷走我那三十万救命钱的时候,也是这副贪婪的嘴脸吗?”我的动作顿了一下。

解释吗?解释那三十万其实是我给你的?解释我从来没有卷款潜逃?

解释我这只手是为了给你凑钱才废的?没用的。这五年里,我解释过无数次。第一次,

他把我的头按在酒桌上,逼我喝完了一整瓶威士忌。第二次,他让人打断了我的肋骨。

第三次,他当着全公司的面,扒光了我最后一层遮羞布,让我在暴雨里跪了一夜。

他不会信的。沈确出手虽然羞辱人,但给钱确实大方。三千二百块。墓地管理费一千五,

刻碑费八百,骨灰盒四百……还剩五百。够了。甚至还能给看门的大爷买两条好烟,

让他以后帮我照看一下坟头的草。我扶着膝盖,艰难地从雪地里站起来。我不能倒在这里。

这里太脏了,只有那一平米的墓地才是干净的。我抬起头,看着沈确,

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沈总。”沈确看着我的笑容,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他似乎很讨厌我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他想看到是我痛哭流涕,是我跪地求饶,

是我悔不当初。唯独不是这样平静的接受。“滚。”他像是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

“别让我再看见你。”我低下头,冲他和林晚鞠了一躬。“祝沈总和林**……百年好合,

岁岁平安。”我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呕出来的。岁岁平安。这四个字,

是我这辈子对他最后的祝福。也是永别。身后传来宴会厅里重新响起的音乐声和欢笑声,

那个温暖的世界,终究与我无关。我挣扎着爬起来,向着公交车站走去。最后再坚持一下,

温絮。把钱交了,把后事办了。然后,你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3.我刚回到那个不到十平米的地下室出租屋,还没来得及换下湿透的衣服,

手机就疯狂地振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沈确”。我犹豫了许久,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温絮,你胆子不小啊!”沈确暴怒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开,震得我耳膜生疼,

“连我的袖扣都敢偷?!”我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什么袖扣?我没拿……”“还装?!

”沈确冷笑一声。“刚才在门口,只有你像条狗一样爬过我脚边!

那对蓝宝石袖扣价值两百万,林晚亲眼看见你鬼鬼祟祟地伸手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给你那三千块太少,满足不了你的胃口?”我张了张嘴,

却发现自己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没拿。”**着冰冷的墙壁,声音虚弱,“沈确,

我都要死……”“死?你这种祸害遗千年的人会死?”沈确粗暴地打断了我,

语气里满是厌恶。“温絮,我没工夫听你卖惨。两百万,限你三个小时内把袖扣给我送回来!

否则,后果自负!”两百万。把我这身骨头拆了卖了,也值不了两百块。果然,不到十分钟,

就有人粗暴的敲着门。“砰砰砰!”房东用力拍打着铁门,“温絮!开门!赶紧给我滚蛋!

”我打开门,她一脸晦气地捂着鼻子:“刚接到***电话,说你涉嫌盗窃巨额财物!

你是想害死我啊?这房子我不租给你了,赶紧滚!”“可是这大半夜的,

外面还在下雪……”我试图哀求。“关我屁事!你要是不走,我就把你的东西全扔出去!

”她冲进屋里,把我那床破棉絮和几件衣服胡乱塞进蛇皮袋里,

连推带搡地把我赶出了地下室。铁门在我身后重重关上。我站在风雪交加的巷子里,

手里提着那个蛇皮袋,像个被世界遗弃的垃圾。沈确说到做到。他动用关系,全城封杀了我。

我的手机不断收到短信,以前打工的餐馆发来辞退消息,

连捡废品的那个回收站老板都发语音让我以后别去了。他要逼死我。如果是以前,

我可能真的会去求他,哪怕是为了活下去。但现在,我摸了**口那温热的三千块钱。

我不回去了。我不想再做那个在他面前摇尾乞怜的温絮了。既然活路被堵死了,那就去死吧。

反正,我也活不久了。我拖着蛇皮袋,漫无目的地走在雪地里。肺部的疼痛越来越剧烈,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风箱一样。我又咳了几口血,血迹落在雪地上,很快被新雪覆盖。

手机还在震动,又是沈确打来的。大概是见我迟迟不回去,他彻底怒了吧。

我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忽然觉得很可笑。我爱了他十年。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

我把自己的一生都毁在了他身上。到最后,只换来一声“小偷”。

我从蛇皮袋里翻出一件最厚的羽绒服穿上,那是三年前我在地摊上买的杂牌货,虽然不保暖,

但好歹能挡挡风。我朝着城西的方向走去。那里有一座公墓,是我给自己选好的归宿。

这一夜的风雪很大,但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因为我知道,这条路的尽头,

就是我一直渴望的长眠。4.到西郊陵园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陵园的看门大爷姓张,

是个六十多岁的退伍老兵,脾气有点倔,但心肠好。这一年我常来这里转悠,

一来二去就跟他熟了。“丫头,这么大雪你怎么来了?”张大爷正裹着军大衣在门口扫雪,

看见我冻得像个鬼一样,吓了一跳。“大爷,我来交尾款了。”张大爷叹了口气,没再多问。

他是个明白人,看得出我身上的死气。他帮我办手续,填单子。“墓地在C区14排4号,

位置虽然偏了点,但是朝阳,能晒着太阳。”张大爷一边写一边说。

“骨灰盒你选那个最便宜的木头的?那个不防潮啊……”“就那个吧。”我打断了他,

“反正埋在地下,没人看。”我现在的钱,只够买那个四百块的松木盒子。虽然简陋,

但总比塑料袋强。“大爷,能不能再麻烦您一件事?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早就准备好的小本子,撕下最后一页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

“等我走了以后,如果有人来找我,不管是谁,都别让他进去。”我把纸条递给张大爷,

指着上面的名字。“尤其是一个叫沈确的人。如果他来了,千万别让他进来。我怕吵,

我想清净。”张大爷接过纸条,看着上面那句【沈确与狗,谢绝来访】,沉默了许久。“好。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眼圈有些红。“丫头你放心,只要我老头子还在这一天,

谁也别想去打扰你。”得到他的承诺,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我拖着沉重的身体,

走到了C区14排4号。那里现在还是一个空荡荡的土坑。周围是皑皑白雪,

远处是枯黑的树枝。我蹲在那个土坑边,伸手摸了摸冰冷的泥土。这里真好。没有沈确,

没有林晚,没有还不完的债,也没有那蚀骨的疼痛。我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

那是五年前我和沈确唯一的合照。那时候我们还很穷,他过生日,

我在路边摊给他买了个小蛋糕,两人笑得像傻子一样。我找出一把剪刀,沿着中间那条线,

慢慢地地剪了下去。我把有沈确的那一半,揉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把剩下只有我自己的那一半,贴在了胸口。“温絮啊温絮。”我对着空荡荡的土坑自言自语,

“下辈子,别再爱人了。太苦了。”我感觉眼皮越来越沉,身体里的热量在飞速流逝。

胃里一阵阵抽搐,那是生命倒计时的钟声。我不想死在张大爷的值班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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