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签了！今天必须签！不然就滚出我们李家，别占着茅坑不拉屎！”“签了！
现在就签！”黄翠莲的吼声像炸雷滚过客厅，她肥厚的手掌死死按住《婚内财产协议》，
泛黄的指甲划过纸面，发出刺耳的“刺啦”声，“不然就卷铺盖滚出李家，
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黄翠莲肥厚的手掌带着刚擦过灶台的油腻，
“啪”地拍在红木八仙桌上，震得桌角的搪瓷杯都晃了晃。
那份打印得歪歪扭扭的《婚内财产协议》被她按在我面前，纸角因为反复摩挲卷成了波浪边，
唾沫星子随着她的吼声溅到我脸颊上，带着一股廉价薄荷牙膏混着油烟的腥气，
呛得我鼻腔发疼。红木桌被她拍得嗡嗡震，桌上的搪瓷缸晃出半杯水，
溅在协议“苏晴自愿放弃所有财产”那一行。唾沫星子混着她刚吃的韭菜包子味，
劈头盖脸喷在我脸上，我下意识偏头，却看见三姑婆正端着杯茶看热闹，
嘴角还沾着点心渣：“晴晴，听**话，女人家终究要靠男人，签了安稳。
”说着就把一支钢笔往我手里塞前世，我就是握着这支笔，在协议上签下名字，
从此沦为李家的提款机和免费保姆。
我垂眼盯着协议上“苏晴名下所有财产（含婚前拆迁款、继承遗产）及婚后全部收入，
均无偿归李建明个人所有”的黑体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前世就是这张轻飘飘的纸，
成了捆住我手脚的铁锁链我把父母留下的八十万拆迁款全拿去给李建明还赌债，
熬夜画服装稿赚的酬劳，被黄翠莲以“家用”名义搜刮干净买金镯子，
就连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玉镯，她都惦记着要拿去当铺。可最后呢？
我怀不上孩子（后来才知是李建明长期酗酒导致**质量差），被她堵在二楼楼梯口，
指着鼻子骂“不下蛋的鸡”，争执间她猛地推我后背，我从十二级台阶滚下去，
脑袋撞在青石板上的钝痛，像是刻进了灵魂深处，临死前还听见她跟李建明说“死了倒干净，
省得占地方”。笔尖冰凉地碰到指腹，
前世的记忆瞬间决堤：我把父母留下的八十万拆迁款给李建明还赌债时，
他抱着小三买的名牌包说“还是晴晴懂事”；我熬夜画设计稿赚的两万块，
被黄翠莲抢去给李建兰买金项链，
转头骂我“败家娘们”；最后我怀不上孩子（后来才知是李建明长期酗酒毁了身体），
她在二楼楼梯口揪住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往栏杆上撞，
嘶吼着“不下蛋的鸡就该摔死”那钝痛像钢钉，至今扎在我太阳***，
临死前我看见她给李建明使眼色，两人合力把我推了下去。“发什么呆？聋了还是哑了？
”黄翠莲粗短的手指伸过来，指甲缝里还嵌着没洗干净的面粉，
直奔我手腕上的羊脂玉镯那是母亲的遗物，质地温润，是整个李家最值钱的东西。
她的力道能把人的胳膊掐出青紫，前世我就是这样被她拧得满胳膊伤痕。
周围的亲戚们立刻围拢过来，三姑婆咂着嘴劝：“晴晴啊，听**话，签了吧，
婆媳哪有隔夜仇，建明对你多好啊。”二舅爷则盯着我的玉镯，
眼神像饿狼盯着肉：“这镯子放你手上也是浪费，不如给建兰当嫁妆，将来还能帮衬家里。
”李建兰，李建明的妹妹，正靠在门框上嗑瓜子，听见这话立刻眼睛发亮，
瓜子皮都吐到了地上。“发什么呆？聋了？”黄翠莲见我不动，
粗短的手指像铁钳似的拧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我清晰地感觉到皮下血管的跳动，
和前世被她拧出淤青时的触感一模一样。周围的亲戚开始窃窃私语，
二舅爷盯着我手腕上的羊脂玉镯，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这镯子要是给建兰当嫁妆，
也能换套好家具。”李建兰靠在门框上嗑瓜子，吐掉的瓜子皮正好落在我脚边，
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我猛地偏头躲开黄翠莲的手，胸腔里积压了三年的怨气突然爆发，
忍不住笑出声来。先是低笑，接着是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飙了出来，顺着脸颊砸在协议上，
晕开一小片水渍。黄翠莲被我笑得后退一步，指着我：“你、你疯了？被建明气傻了？
”三姑婆也跟着附和：“哎呀，这孩子怎么魔怔了。”我猛地抽回胳膊，
力道大得让黄翠莲踉跄着后退半步。积压了两世的怨恨突然冲破喉咙，我放声大笑起来，
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眼泪混合着前世的血和今生的恨，砸在冰冷的地板上。“疯了！
这丫头彻底疯了！”黄翠莲捂着胸口喊，三姑婆也跟着附和：“造孽啊，
好好的孩子怎么变成这样。”“疯？”我猛地收住笑，眼神冷得像寒冬腊月的冰碴子，
“我没疯，只是看清了你们这些吸血虫的真面目。”我一把抓起协议，
双手拇指和食指扣住纸边，用力向两边一撕——“刺啦”一声，纸张被撕成两半，
我再叠起来，又是狠狠一撕，纸屑像雪花似的落在黄翠莲的花衬衫上，粘在她的油腻领口。
她气得跳脚，肥硕的身体抖得像筛糠，扬手就朝我脸上扇来：“反了你了！
我今天打死你这个小**！”我早有防备，抬手攥住她的手腕，
用上了前世搬布料、扛缝纫机练出的力气，指节用力收紧。“啊——疼！疼死我了！
”黄翠莲疼得嗷嗷叫，眼泪都挤了出来，“建明！你死哪儿去了？快管管你媳妇！
”我再一次抓起协议，双手用力向中间一撕——“刺啦”一声，
纸张断裂的声响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我再叠、再撕，
直到把协议撕成指甲盖大小的碎片，扬手朝黄翠莲脸上砸去。纸屑像锋利的雪片，
有的粘在她油光的脸颊上，有的落进她敞开的衣领里，她尖叫着去拍，花衬衫上沾满纸屑，
像只落了灰的孔雀。“该滚的是你们这些吸人血的蛀虫！”我攥着剩下的纸角，
指着缩在角落的李建明，“李建明，立刻离婚！”此刻，他正蹲在板凳上，
偷偷用手机发微信，屏幕亮度调得很低，却能清晰看见聊天框里的备注——“宝贝儿”，
对话框里全是他发的甜言蜜语。我扯着黄翠莲的手腕，把她拽到李建明面前，
“你儿子在跟小三***，你倒来逼我签协议？我告诉你，今天这婚，我离定了！
”李建明的手机“哐当”砸在地上，屏幕瞬间裂开。他慌乱地去捡，手指被碎片扎破，
血珠滴在手机壳上那手机壳还是我用第一个月工资给他买的。“晴晴你别闹！
”他捂着流血的手指，声音发颤，“我、我就是跟客户聊工作……妈也是为了我们好，
这协议签了，也是为了防止将来有外人惦记我们的钱。”他说着就要去拉我的手，
脸上堆着虚伪的笑，那笑容和前世他骗我拿拆迁款时一模一样。“形式？”“为了我们好？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弯腰捡起他的手机屏幕没锁，微信还停留在和“宝贝儿”的对话框。
我点开提前存好的录音文件，这是昨晚我故意在他面前哭穷，
说“要把玉镯当掉给他还欠沈知言的十万块”时录的。当时他以为我睡熟了，
躲在阳台跟小三打电话，那些龌龊话全被我录了下来。
小三娇滴滴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进人耳朵：“建明哥，
你什么时候才跟那个不下蛋的黄脸婆摊牌啊？我闺蜜都笑话我跟你搞地下情。
还有我上次看中的那个LV包，你答应给我买的。”紧接着是李建明油腻的笑声，
比马桶冲水还刺耳：“快了宝贝儿，等她签了协议把拆迁款交出来，我就送她滚蛋。
到时候用她的钱给你买钻戒，再把她那玉镯拿过来给你戴。”客厅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
瞬间死一般的安静，连掉根针都能听见。三姑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二舅爷悄悄往后退了半步，不敢再看我的玉镯。黄翠莲的脸从红变白，再从白变青，
指着我骂：“你这个毒妇！故意算计我们建明！我李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才娶了你这么个搅家精！”“算计？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把手机揣进兜里，
提起门口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箱子滚轮划过地板的声音，像在为我的新生敲锣打鼓。
“你们李家欠我的，欠我爸妈的，我会连本带利，一分不少地讨回来。”走到玄关时，
我回头瞥了眼二楼楼梯口，那里的扶手还留着我前世撞出的凹痕，这一世，
我要让李家所有人，都从这楼梯上摔得粉身碎骨，尝尝我当年的痛苦。建兰突然开口，
声音尖细：“苏晴，你别得意！我哥不会放过你的！”我冷笑一声：“那就让他来试试。
”说完，推门而出，阳光刺得我眼睛发酸，却比任何时候都明亮。
第二章我没回那个充满油烟味和算计的李家，直接打车去了城中村的小出租屋。
这是我昨天提前租好的，月租八百块，房间不大但干净，窗户对着一片老槐树林，
风吹过的时候能听见树叶沙沙响。刚把行李箱拖进门，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屏幕上全是李建明和黄翠莲的未接来电，还有李建兰发来的威胁短信：“苏晴你个**，
敢离婚我就去你公司闹，让你身败名裂！”我嗤笑一声，
直接把他们拉进黑名单前世我是业内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擅长国风元素，
曾入围过全国设计大赛，却因为李建明一句“女人家不用那么拼”，
黄翠莲更是藏起我的设计工具，逼我放弃了去北京深造的机会，
把所有才华都用在了给李家做免费保姆上。这一世，我不仅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而且要抓住那个即将爆发的黄金商机：三个月后，市里会举办第一届“国风服饰创意大赛”，
冠军不仅有五十万奖金，还能和国内顶尖服装品牌“锦绣阁”签订长期合作协议。
前世这个机会被李建明故意搅黄，他在比赛前一天把我的设计稿弄丢，
还骗我说“你根本不是那块料”。这一世，我势在必得，这五十万，就是我复仇的第一桶金。
我从行李箱里翻出尘封的画夹，里面的设计稿边缘都被我前世的眼泪泡得发皱，这一次，
我要让它们在阳光下绽放。第二天一早，我揣着身份证和户口本，天刚亮就去了区法院。
提交离婚申请时，窗口的工作人员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带着同情：大概是很少见这么年轻就坚决要离婚的女人。刚走出法院大门，
就听见身后传来黄翠莲的嚎叫声：“苏晴！你给我站住！”我转头一看，
李建明和黄翠莲正快步追上来，黄翠莲穿着一件花裙子，头发乱蓬蓬的，显然是急着来堵我。
她跑到我面前，突然往地上一躺，拍着大腿嚎啕大哭：“大家快来看啊！这个没良心的毒妇！
我们李家供她吃供她穿，她居然要离婚还要卷走我们家的家产！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李建明则冲上来抓住我的行李箱拉杆，死皮赖脸地说：“晴晴，我知道错了，
我已经跟那个女人断了，你别离开我。我们回家好好过日子，妈以后再也不逼你签协议了。
”周围很快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的声音让我很不舒服。有人说“这女的看着挺文静，
怎么这么狠心”，也有人说“男的看着就不靠谱”。黄翠莲见人多，哭得更凶了，
甚至伸手抱住我的腿：“你不跟我回家，我就不起来！”我皱着眉，正要拿出手机报警，
一道清冷沉稳的男声突然传来：“这位女士，需要帮忙吗？我已经帮你拨打了110。
”我转头一看，男人站在人群外，穿着一件熨帖的白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
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鼻梁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气质儒雅又干练。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手指修长干净，骨节分明。是沈知言。前世我被李家逼得走投无路，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只能在网上接廉价的设计活儿。有一次客户赖账，我饿了两天，是他匿名给我转了五千块钱，
附言“加油，你的设计很有灵气”。后来我才知道，
他就是被李家诬陷“商业欺诈”而破产的企业家，
李建明以“合作”名义骗走了他公司的全部资金，那五千块是他当时仅剩的积蓄。“沈先生？
”我有些意外，他怎么会在这里。前世我们从未见过面，只通过一次匿名邮件，
我问他为什么帮我，他说“你的设计稿里，有我母亲喜欢的海棠花图案”。
沈知言显然也认出了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快步走到我身边，弯腰将我护在身后，
皮鞋稳稳踩住黄翠莲的手腕。“我来提交诉讼材料，告李建明挪用我公司的货款。”他说着，
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份转账记录和一张欠条，“去年李建明以‘合作开发服装品牌’的名义，
骗走我十万货款，至今未还，还伪造证据说我投资失败。”李建明的脸瞬间从红变绿，
像个熟透的烂茄子：“你胡说！那是你自愿投资的！我们当时签了合作协议的！
”他想去抢沈知言手里的文件，却被沈知言侧身躲开，踉跄着差点摔倒。“自愿？
”沈知言冷笑一声，又拿出一份录音文件，“这是我们签协议时的录音，
你当时说‘只是暂借，三个月内必还’，还有你的亲笔欠条，上面写得明明白白。
”他看向围观的人群，声音清晰有力，“这位苏女士，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服装设计师，
她为了家庭放弃事业，却被丈夫出轨、婆婆压榨。大家觉得，这样的家庭，值得她留恋吗？
这样的男人，配得上她吗？”人群瞬间炸开了锅，纷纷指责李建明和黄翠莲。
“原来是个渣男啊，真不要脸。”“这女的太可怜了，支持离婚！
”“这种婆婆就该被抓起来！”黄翠莲的哭嚎声越来越小，被沈知言踩住的手腕疼得发抖，
只能含糊地骂“你们合起伙来欺负人”。李建明见势头不对，拉着黄翠莲就要跑，
沈知言冷声道：“跑没用，法院的传票很快会送到你手上。”李建明回头恶狠狠地瞪着我，
眼神里满是怨毒，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真的太谢谢你了，沈先生。”人群散去后，
我揉了揉被黄翠莲抓皱的袖子，由衷地向他道谢，“如果不是你，我今天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知言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很温和：“举手之劳。其实我早就关注你了，
你的‘海棠春睡’系列我很喜欢，可惜后来没再看到你的作品。刚好今天在法院碰到你。
”他顿了顿，从文件袋里拿出一本杂志，翻到其中一页：那是前世我入围设计大赛的作品，
刊登在《时尚周刊》上，“我看过你的设计，很有才华。如果你有创业的想法，
或许我们可以合作。我之前是做服装供应链的，有很多资源，你负责设计，我负责运营，
我们一起做一个真正的国风服装品牌。”我眼睛一亮沈知言不仅有商业头脑和人脉，
还懂服装行业，和他合作，我的创业之路会少走很多弯路，复仇也会更顺畅。“沈先生，
我正有此意。”我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摞设计手稿，“这是我构思的‘凤凰涅槃’系列，
以盛唐云锦为底，绣上展翅的凤凰，象征重生。”沈知言接过手稿，认真地翻看着，
眼神里满是欣赏：“你的配色和刺绣设计都很独特，很有市场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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