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进了偏院,却没着急差人收拾,只让紫竹清点我的嫁妆。
动静闹得有些大,下人第一时间便禀告了裴砚之。
他只以为我在为爹娘南下准备盘缠,所以并未过问。
我也乐得自在,不多时,嫁妆便抬进了我的院子。
我仔细挑了许多物件去往了京城最大的珠宝阁。
长途跋涉贵重物品不便携带,想来还是换成银票安全。
掌柜与我熟识,得知我的来意后,笑容满面地请我上了二楼。
价格谈妥后,我爽快地签字画押。
下楼时,正好看见裴砚之带着林青青踏门而入。
两人眉眼带笑,浓情蜜意。
昔日裴砚之常常带我来买首饰,可如今,站在他身边的人不再是我。
裴砚之见到我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神情。
倒是林青青,在裴砚之面前,总想装作和我很亲热的样子。
她和我打招呼,我只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却被裴砚之叫住。
他似乎发现了我与往日的不同。
他盯着我的发髻询问:“为何没戴我送你的珠钗?”
林青青似乎看不得裴砚之还把注意力放我身上。
便火上浇油道:“婉月,你该不会是将珠钗卖了吧?”
裴砚之听到后,脸上顿时阴云密布,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的手被抓出了红痕,他手中的力度却丝毫不减。
只是脸色更加阴沉地质问我:“你当真把珠钗卖了?”
他大概是觉得我竟然敢把他送的东西给卖掉,损了他的颜面。
青石巷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我不想与他过多纠缠,便直说:“没有卖,只是放在家中,忘记了。”
闻言,裴砚之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正要松手。
林青青却假惺惺地又开腔了:“婉月,你说实话,砚之不会怪你的。”
“我知道丞相的变故,如果真的有困难你可以直接说的。”
“再难也别把砚之送你的首饰变卖了,那毕竟是他的心意。”
经她这么一挑拨,裴砚之疑心又起。
他冷眸微眯,唤来掌柜,阴沉着脸问:“我夫人刚才是不是卖了首饰?”
听到裴砚之下对我的称呼,林青青得意的笑脸顿时垮了下来。
我不禁觉得好笑,他昨日还口口声声不负发妻。
今日这“夫人”二字一出,不打他自己的脸么?
掌柜一脸尴尬,眼神不停在我们三人之间流转。
还未出阁时,我便是京城贵女,数不清多少次在这里一掷千金。
即便是后来嫁作人妇,我与裴砚之一同前来,掌柜对他也只是以礼相待,对我仍是
阿谀奉承,处处巴结。
现如今我爹遭贬岭南,我没了靠山,掌柜又巴结起裴砚之了。
掌柜不仅如实相告,还拿出了我刚才变卖的首饰。
此刻我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看着琳琅满目的珠宝,林青青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她以为这些都是裴砚之送我的。
裴砚之却十分清楚,这些都是我的嫁妆。
裴砚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在看到我被他抓红的手腕后骤然一松。
自林青青进府以来,头一次对我软了语气。
“没有必要将你的嫁妆变卖,裴府又不会亏待你,你需要什么……”
不等他说完,我就冷冷地打断了:“我什么都不需要。”
裴砚之第一次被我下了面子,一瞬间冷脸。
我没再看他,不愿再浪费时间,快步离开。
入暮时分,我拿着厚厚一叠银票回到了裴府,却发现我院中的下人减了不少。
晚膳时,也只送来了两菜一汤。
紫竹愤愤不平,咒骂下人落井下石。
我却知道这是谁的意思。
我从鼓囊囊的荷包里,抠出一张银票,交给了紫竹。
裴府的事我不想再计较。
毕竟我要待在府中的日子,又少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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