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空军特战指挥官陆峥联姻当晚，他就明确告诉我。
生下的如果是女孩可以留在我身边抚养，男孩必须要送到老宅接受教育。
我以为他是想让儿子从小训练，将来好继承他的衣钵。
直到儿子四岁生日那天，他满怀期待地对我说：“妈妈，我的生日愿望是希望你和爸爸离婚，让绵绵阿姨做我的新妈妈。”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所谓的教养就是让儿子和他一起保护他的白月光。
我冷嘲一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好啊，我成全你们。”
……
我把离婚申请推到陆峥面前，态度平静却坚定。
“小航的要求，我答应了。我放弃抚养权，净身出户。”
“存款和房子都转到儿子名下，就当是我给他的补偿。”
陆峥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
直到我叩了叩桌面，他才抬头，眸色冷峻：“你刚说什么？”
我望着他面前摊开的空军作战部署图，清楚我刚才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入耳。
刺骨的寒意包裹着我，结婚五年，我在他眼中就像仪表盘上可有可无的指示灯。
我甚至怀疑，他至今都记不清我的名字。
这种被当成空气的日子，我真的过够了。
我直接把离婚协议翻到最后一页，递给他：“签字就行。”
陆峥蹙紧眉，刚想翻看内容。
儿子陆一航从楼上冲下来，兴奋喊道：“爸爸！林薇阿姨说今天带我去航空博物馆！”
他口中的“林薇阿姨”是空军医院的主治医生，也是陆峥的小师妹。
陆峥听到她的名字眉眼立刻舒展如云层散开，合上文件准备起身。
我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将钢笔塞进他手里：“签字！耽误不了你带儿子去见林医生。”
陆峥终于转头看我，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诧异。
大概没想到，当年那个被他一句“服从命令”就停飞封证、注销百万粉丝账号的女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爸爸！”陆一航急得跺脚，“快走吧！要是让林薇阿姨等久了，她又该闹脾气要你哄了。”
“好。”
陆峥立刻拿起钢笔，看都没看协议条款，唰唰签下名字。
望着父子两人走向停机坪的背影，我自嘲一笑，在他的签字旁写下自己的名字。
这辈子我和他的名字并排出现只有两次。
第一次是在空军婚姻登记处，他签完字就接到紧急升空命令奔赴军演；
第二次就是现在，他依然走得像接到战斗警报般毫不犹豫。
眼泪砸在纸上晕开墨痕，我迅速擦干，把协议装进档案袋，寄到空军政治部，随后上楼收拾行李。
拉开衣柜，清一色的浅蓝连衣裙和空军家属标配的白衬衫。
没人知道其实我喜欢烈焰红的飞行服，喜欢穿云层破音爆的快感，是曾在国际航展上大放异彩的王牌特技飞行员。
可自从和陆峥结婚后，我的飞行执照被收走，价值百万的特技飞机被封进机库。
只因陆峥需要的是一个端庄得体的“指挥官夫人”。
可就算我收敛锋芒，刻意迎合，也没换来他半分关注。
他的同僚们私下议论我：“一个只会上天疯玩的丫头片子，哪配得上咱们的空军指挥官？”
只有温柔娴静、知书达理的林薇才配站在他身边。
想到这些，再看到眼前这些属于“指挥官夫人”的衣服，胃里忽然翻江倒海，忍不住冲到洗手间吐了起来。
最终，我踹开储物间的门，换上结婚前的冲锋衣，打电话让闺蜜接我离开。
闺蜜很快到门外，却满脸疑惑。
“你怎么有空约我？”
“今天是你生日，你一周前不是说要和老公、儿子一起过吗？”
我愣住了，掏出手机翻开聊天记录。
发现自己一周前，订了生日餐厅，还给陆峥发了消息。
直到现在，他都没回复。
失落吗？
以前也许会，但现在我已经麻木了。
我收了手机，拍了拍闺蜜的肩：“正好，咱俩去吃。”
然而到餐厅时，经理却拦住我们：“不好意思女士，今天餐厅被陆指挥官包场了，说是要给重要人物庆生。”
“您之前的预约定金，我们会双倍赔给你。”
闺蜜笑着拉着我朝里走：“不用退款了，这位就是指挥官夫人，还有谁比她更重要。”
可大厅里传来一家三口的愉悦笑声。
陆一航踮着脚给林薇戴生日帽：“祝愿薇薇阿姨愿望成真，嫁给爸爸，做我的妈咪。”
林薇羞涩地笑了笑。
陆峥冷峻的眉眼难得柔和：“生日快乐，希望你事事如意。”
我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
看着陆峥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林薇，
也看着儿子陆一航体贴地给林薇拉座椅，帮忙倒茶扎头发。
结婚五年，陆峥连我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更别说送祝福了。
怀胎十月，耗费半条命生下的孩子，也从来没给我倒一杯水。
闺蜜气得发抖，我按住她的手，轻声道：“没必要。我已经和陆峥签了离婚协议。”
回程的车上，闺蜜突然急刹在路边，伏在方向盘上痛哭：“这五年，你放弃爱好放弃事业，几乎24小时围着他们父子转。”
“我上次约你去戈壁试飞新机型，你刚检查完机翼，陆峥一个电话，你就扔下头盔跑回去给他准备抗疲劳营养液。”
“一航高烧那晚，你背着他冒雨跑了三公里到空军医院，自己淋成肺炎咳血都没喊过一声疼。”
“你对他们掏心掏肺……可他们呢？陆峥把你最爱的特级飞行服当旧物扔了！一航现在管别的女人叫‘妈妈’！”
“清颜，我知道你现在肯定难受，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哭吗？
我曾经哭过很多次。
被陆家逼着学规矩，向陆峥诉苦被他无视的时候；
雪夜等陆峥返航到凌晨，他不回来却不告知消息的时候；
陆一航半夜发烧，给陆峥打电话却被训练忙音挂断的时候。
我也曾天真地期待夫妻恩爱，母慈子孝。
但他们，却从来看不到。
五年了，早该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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