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杯毒酒穿肠时,我没觉得有多疼。只是冷。刺骨的冷意从五脏六腑蔓延开,
比苍狼部落腊月的寒风还要冻人。宫门外,火光冲天,喊杀声震碎了天盛皇朝虚伪的太平。
我知道,那是我苍狼部落三十万男儿的忠魂在哀嚎。萧景曜,我爱了一辈子的夫君,
正用那双曾为我描眉画鬓的手,亲手掐灭了我最后一口气。他温润的面孔在火光中明明灭灭,
声音却淬了冰。“云儿,别怪朕。”他俯下身,在我耳边轻语,像情人间的呢喃,
吐出的字却字字诛心。“这是父皇留下的命。苍狼不灭,朕……寝食难安。
”他摩挲着拇指上那枚墨绿的玉扳指,那上面,刻着一个微小的“敕”字。
父命……原来如此。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死死盯着那枚玉扳指。
01鼻尖萦绕着龙凤呈祥的熏香,甜得发腻,熏得我头疼。我猛地睁开眼,呼吸急促,
胸口剧烈起伏,像是溺水之人刚被捞上岸。眼前不是冷宫冰冷的白绫,而是刺眼的大红喜帐。
我低头,身上穿着的,是繁复华丽的凤冠霞帔。指尖触碰到丝滑的锦缎,
那真实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颤。我回来了。我竟然回到了三年前,与萧景曜的大婚之夜。
“云儿?”一只手伸过来,带着试探的温度。我浑身一僵,抬眼望去,
正对上萧景曜那张含情脉脉的脸。他温润如玉的笑容,
与记忆中那个亲手给我灌下毒酒的恶鬼,分毫不差。(他还是习惯在试探别人的时候,
先用指腹轻轻触碰。)“云儿可是累了?”他柔声问着,端起了桌上的合卺酒,
“喝了这杯酒,你我便是真正的夫妻了。”酒液在烛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像极了前世那杯毒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前世的我,
就是被他这副深情款款的模样骗了,信了他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信了他的“荣辱与共”,
傻乎乎地将苍狼部落的兵权、财富,当做“嫁妆”,双手奉上,
助他这个根基不稳的新皇坐稳了江山。结果呢?结果就是他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给我安上一个“功高震主”的罪名,灭我全族。好一个“天使投资人”,
最后却被他这个CEO亲手“优化”出局。我看着他递过来的酒杯,
前世的血腥味仿佛还在唇齿间。这一次,我不会再喝了。在他错愕的目光中,
我没有去接酒杯,而是猛地出手,一把钳住了他端着酒杯的手腕。我自幼在草原长大,
骑马射箭,力气远非他这种在深宫里长大的男人可比。他的手腕被我捏得死死的,
酒杯晃了晃,几滴酒液洒了出来,落在明黄的龙袍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云儿,
你……”萧景曜的笑容僵在脸上。震惊、恼怒、不解,各种情绪在他眼底飞快闪过,
最终化为一丝警惕。他想抽回手,却发现我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陛下,
夫妻恩爱是演给外人看的。”我抬起眼,直视着他,琥珀色的眸子冰冷如霜,不带一丝温度,
“今夜起,我们谈合作。”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红烛的火苗轻轻跳动,
发出“噼啪”的微响,在寂静的寝殿里格外刺耳。萧景曜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煞是好看。他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伪装之外的真实情绪。“合作?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里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怒意和一丝不易察察的颤抖。
“对,合作。”我松开手,任由他收回僵硬的手腕。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就像一个手握绝对控股权的董事长,在审视一个即将被罢免的CEO。“你,
天盛皇朝的皇帝,需要我苍狼部落的兵权来震慑朝堂上那帮老家伙,
需要我部落的财富来填满你空虚的国库。”我每说一句,萧景瞧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这些,
都是他前世哄骗我时,在枕边无意间透露的“商业机密”。如今,被我当着他的面,
一条条摊开在谈判桌上。“而我,苍狼部落的公主,”我顿了顿,看着他愈发阴沉的眼眸,
一字一句地说道,“需要一个皇后的尊荣,来保我部落百年安稳。”“我们各取所需,
互不干涉。你做你的皇帝,我做我的皇后。这,才是真正的‘合作’,陛下觉得呢?
”我将他前世的算计,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萧景曜死死地盯着我,
眼底的温情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审视、猜疑和浓烈的杀意。(他被震慑住了,
也起了杀心。很好,这才像话。)前世那个天真烂漫的赫连云棠,
已经死在了那场***的大火里。如今站在这里的,是手握剧本,前来复仇的恶鬼。萧景曜,
你的“公司”,将从今夜开始,面临我这个“空降董事”的全面审查。游戏,才刚刚开始。
02第二天清晨,坤宁宫安静得有些诡异。宫女们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空气里,隐约弥漫着一股异样的香气,那是柳如烟惯用的“玉肌香”,
带着明晃晃的挑衅意味。我坐在梳妆台前,心腹宫女绿翘正小心翼翼地为我梳头。
她是我从苍狼部落带来的,前世为护我而死,是唯一能信的人。“绿翘,这宫里,耳目众多,
但我的心腹,只能是你。”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声音平静,“你只需替我留心,哪些人,
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尤其是……承乾宫那位。”承乾宫,住的是萧景曜最宠爱的贵妃,
柳如烟。柳家是天盛皇朝的世家大族,盘根错节,是萧景曜登基后,
最想拔除却又不敢轻易动的一颗钉子。前世,柳如烟就是萧景曜手里的一把刀,
专门用来对付我。绿翘手一顿,重重点头:“是,娘娘。”话音刚落,殿外传来通报声,
柳如烟的贴身宫女巧儿端着一盅汤品,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贵妃娘娘特意吩咐,
皇后娘娘初来乍到,夜里难免心绪不宁,特赐安神补汤,望娘娘早日安寝。”巧儿屈膝行礼,
语气恭敬,眼底却闪烁着一丝得意与窥探。来了。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安神补汤”。
这汤里加了慢性毒药,长期服用,会令女子身体亏损,再也无法有孕。前世的我,
就是喝了这汤整整一年,才被太医诊断出“体弱难孕”,给了柳如烟上位的机会。
我鼻翼微动,便闻到那汤里除了寻常的安神药材外,
还多了一味极难察觉的“乌头子”的味道。“替我谢过贵妃娘娘的体恤。”我嘴角微勾,
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疲惫笑容,“本宫乏了,先搁置一旁,待会儿再用。”巧儿见我接下,
目的达到,便告退了。我将汤盅递给绿翘:“找个可靠的地方,处理掉。”(柳如烟,
前世你就是用这招让我无子嗣。今生,这碗“安神补汤”,我会让你喝得更“安神”。
)打发了柳如烟的人,我决定出去走走。坤宁宫太闷,我需要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顺便……去见一个“老朋友”。我屏退了众人,独自一人来到***深处。假山流水,
竹影婆娑,这里是宫中少有的僻静角落。一阵清冷的风拂过,带着远山草木的清香,
与宫中的脂粉气截然不同。我感受到了那股不属于天盛皇朝的气息,如同草原上孤独的雄鹰。
假山后,一个身着异族服饰的年轻男子正静静站着,他身形高大挺拔,眉眼深邃,鼻梁高挺,
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是拓跋宸,瀚北送来天盛的质子。前世,在我被囚禁冷宫,
众叛亲离之时,是他,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暗中送来食物和伤药,让我多活了三个月。
他察觉到我的目光,转过身来,那双深邃的眼眸瞬间变得锐利,像草原上最警惕的狼。
“皇后娘娘,似乎对在下很好奇?”他先开了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玩味的警惕。
“瀚北质子之名,久仰。”我迎上他的目光,语气探究,直接点破他的身份与处境,
“只是不知,质子在天盛皇朝这金丝笼中,过得可好?”拓跋宸的眼神沉了沉,
嘴角却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好与不好,全凭自己争取。”他看着我,意有所指地反问,
“皇后娘娘,您说呢?这宫墙之内,可有真正的自由?”这话,是在试探我。我笑了。
“自由,从来不是别人给予的,”我直视着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而是自己,夺来的。
”拓跋宸眼底的锐利和警惕,渐渐化为一丝惊讶和赞赏。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
包含了太多复杂的东西。(拓跋宸,瀚北的雄鹰,果然不是池中物。他的野心,
将是我复仇路上最好的助力。)离开***,我没有直接回宫,
而是绕路去了禁军当值的营房附近。禁军副统领王朔,正在操练士兵。他身材魁梧,
面容刚毅,是个真正的军人。前世,他因不满萧景曜的暴政,多次在朝堂上仗义执言,
却被柳家弹劾,最终被萧景曜寻了个由头,贬斥边疆,郁郁而终。是个可敬,也可悲的人。
我以“皇后安危”为由,将他叫到一旁。“王副统领,本宫初入宫,对宫中安保多有疑虑。
”我看着远处柳贵妃承乾宫的方向,状似随意地说道,“不知贵妃娘娘的寝宫,可有异常?
本宫听闻柳家势力庞大,陛下的安危,可要多加防范。”这话,是**裸的挑拨,
也是在给他递投名状。王朔是个聪明人,他脸色微变,眼神闪烁了一下,
恭敬地回道:“回皇后娘娘,一切安好。贵妃娘娘的寝宫,由柳家暗卫守护,
陛下也格外重视。”他的语气很谨慎,却透露出对柳家势力的忌惮和对萧景曜的无奈。够了。
我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佩,递到他面前。玉佩上,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苍狼图腾,
是我部落的信物。“是吗?本宫只是觉得,这宫里,有些事情,陛下未必知道得清。
”我的眼神变得深邃,“有些‘眼睛’,总要擦亮些才好。”王朔看着那枚玉佩,呼吸一滞,
他那双久经沙场的眼中,闪过剧烈的挣扎。最终,他默默地接过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
对我单膝跪下。(王朔,你是个有良知的人。我给你的,不仅仅是信息,更是选择。
这枚玉佩,是你投向我的“天使投资”。)回宫的路上,夜色渐深。我走在宫墙的阴影里,
心中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柳如烟的毒汤,拓跋宸的野心,王朔的忠诚……所有棋子,
都已在我心中就位。萧景曜,你的棋盘,该由我来执子了。
03柳如烟的“关心”比我想象的还要迫不及待。第二天一早,她便带着太医院的院使,
浩浩荡荡地来了坤宁宫,美其名曰“请平安脉”。我坐在梳妆台前,
看着镜中自己冷静得近乎冷漠的面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在绿翘禀报之前,我已经服下了一枚苍狼秘药。这是我族圣女代代相传的秘术,
能在一个时辰内,在体内制造出以假乱真的“滑脉”迹象,但脉象会极其虚浮不稳,
仿佛随时会消失。唯一的副作用,就是事后会真的虚弱几天。但与能达成的目的相比,
这点代价,微不足道。“娘娘,柳贵妃带着太医来了,说是关心您的身体,
还特意提到了那碗安神补汤。”绿翘的语气里满是担忧。“无妨。”我从镜中看着她,
眼神坚定,“按计划行事。记住,要表现得……恰到好处。”我躺回床上,盖好被子,
闭上了眼睛。很快,寝殿的门被推开,环佩叮当声和脚步声由远及近。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听闻娘娘昨日凤体抱恙,臣妾心中担忧,
特请了张院使来为娘娘诊脉。”柳如烟的声音娇滴滴的,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我没有睁眼,
只是眉头微蹙,发出一声虚弱的**。绿翘立刻上前,带着哭腔道:“贵妃娘娘,
我们娘娘从昨晚开始就不大舒服,腹中隐隐作痛,刚刚才睡下。”柳如烟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但很快掩饰过去,关切道:“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张院使,快,快给皇后娘娘看看!
”张院使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在我手腕上搭上了脉枕。寝殿内,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
我能感觉到,萧景曜也来了。他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站在床边,那股熟悉的龙涎香,
和前世他来看我“小产”时一模一样。我感受着腹中那股秘药催生出的奇异跳动,
与自己的心跳声一同在耳边回响,如同命运的鼓点。张院使的手指在我手腕上停留了很久,
眉头越皱越紧,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惊恐。终于,
他猛地收回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回……回陛下!
皇后娘娘的脉象……脉象异常!”萧景曜阴沉的声音响起:“如何异常?”“似有滑脉之兆,
但……但又虚浮无力,气血大亏,这……这恐有坠胎之危啊!”“坠胎”二字一出,
满室皆惊!柳如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血色尽褪,花容失色。萧景曜猛地转头,
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在柳如烟脸上:“坠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
臣妾……臣妾冤枉啊!”柳如烟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带着哭腔,却掩不住惊慌失措,
“臣妾只是关心皇后,从未……”时机到了。我“悠悠转醒”,
在绿翘的搀扶下虚弱地撑起身子,脸色苍白如纸,目光恰到好处地落在柳如烟身上,
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断气。
“贵妃娘娘……的补汤……确实让本宫……心绪不宁……腹部……绞痛……”我话未说完,
便头一歪,再次“昏了过去”。但这已经足够了。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在了柳如烟和那碗“安神补汤”上。人证物证俱在,她百口莫辩!“来人!
”萧景曜的怒吼声震得整个坤宁宫都在颤抖,“柳氏罔顾伦常,心肠歹毒,谋害皇嗣!
即刻起禁足承乾宫,无朕旨意,不得外出!彻查此事,但凡与此汤有关之人,一律给朕拿下!
”柳如烟瘫软在地,被人拖了出去,哭喊声渐渐远去。殿外,萧景曜的怒火还在燃烧,
他下令将柳家一众朝中官员,全部罚俸三月,以示惩戒。我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内心一片清明。(萧景曜,你以为我会在乎你的子嗣?我让你尝尝失去“继承者”的滋味,
这才是对你这家“公司”最沉重的打击。)绿翘端着一碗参汤进来,
眼里的兴奋和崇拜几乎要溢出来:“娘娘,陛下已经下旨,柳贵妃被禁足了!柳家也受了罚!
您这招真是太高了!”我喝了一口参汤,苍狼秘药的副作用开始显现,
身体确实感到一阵阵的虚弱。但这正是我想要的。“嗯。”我放下汤碗,对绿翘吩咐道,
“传我的话给张院使,就说本宫受此惊吓,元气大伤,恐……子嗣艰难,日后需得长期静养。
”绿翘一愣,随即明白了我的用意。“是,娘娘。”我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布局,来策反,
来将萧景曜这艘看似坚固的大船,一点一点地凿穿。而“体弱多病,子嗣艰难”,
就是我最好的护身符。萧景曜,你以为禁足一个柳如烟就能解决问题?不,这只是开始。
我的目标,是你的皇位,你的天下。你的“公司”将没有继承人,而我,
将是唯一的“掌控者”。04柳如烟被禁足,柳家被罚俸,
这件事在后宫和前朝都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我“小产”的消息不胫而走,
人人都道我这个苍狼公主身子骨弱,福薄命浅,怕是难以坐稳后位。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一个没有子嗣、体弱多病的皇后,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萧景曜一连几日都宿在坤宁宫,
对我关怀备至,汤药补品流水似的送来,仿佛要弥补他心中的“愧疚”。我知道,
他不是愧疚,是试探。他在试探我那晚的摊牌,究竟是一时冲动,还是早有预谋。
我便顺水推舟,扮演一个痛失爱子、心灰意冷的柔弱女子。每日恹恹地躺在床上,
对他爱答不理,偶尔还会因为一点小事,冲他发脾气。他不但不恼,反而更加耐心。夜里,
他躺在我身边,想碰我,我便浑身僵硬地躲开。他叹了口气,收回手,
状似无奈地说道:“云儿,你还在怪朕。朕已经罚了柳氏,柳家也受到了惩戒,你还想如何?
”我背对着他,声音沙哑:“陛下罚的是柳贵妃,可我失去的,是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可笑,那不过是我复仇的第一步棋。)萧景曜沉默了。
他以为我还在为那个不存在的“孩子”伤心,却不知,我心中盘算的,是如何借此机会,
将柳家的势力连根拔起。几天后,我“身体稍愈”,开始着手处理后宫事务。第一件事,
便是清查宫中用度。我让绿翘将各宫的用度账本全部搬到了坤宁宫,一本一本地审。果然,
不出我所料,柳如烟执掌后宫这几年,承乾宫的用度是其他宫殿的三倍不止,
其中更是有许多账目不清,去向不明的银两。这些,都是她用来笼络人心,
安插眼线的“运营成本”。我没有直接将账本呈给萧景曜,那太刻意了。
我只是在一次萧景曜来看我时,故作不经意地将一本承乾宫的账册掉在了地上。他弯腰捡起,
随手翻了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只能吃的燕窝,就要一百两银子?
她柳如烟是镶了金边吗?”他声音冰冷,拇指下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墨绿的玉扳指。(看,
他又在算计了。)我“惊慌”地从他手中夺过账本,带着哭腔道:“陛下恕罪,
是臣妾不小心……这些账目繁杂,臣妾看得头疼,还没来得及整理……”我越是遮掩,
萧景曜就越是怀疑。他一把夺过所有账册,连夜让内务府的人核查。结果,
查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柳如烟不仅中饱私囊,还将手伸向了宫中采买,
与她娘家柳侍郎的夫人内外勾结,吃的回扣足够再建一个承乾宫。萧景曜震怒。他没想到,
他最宠爱的妃子,他倚重的外戚,竟然把他当傻子一样糊弄。这一次,
他没有再顾及柳家的颜面。柳贵妃被降为嫔,禁足依旧。柳侍郎被罢官免职,抄没家产。
柳家在朝中的势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整个后宫,噤若寒蝉。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这位从苍狼部落来的皇后,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
便是***万钧。我站在坤宁宫的窗前,看着承乾宫方向,那里已经没了往日的热闹。
绿翘在我身后,轻声道:“娘娘,您这一招‘敲山震虎’,可把宫里这些人都给镇住了。
”我摇了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袖口里藏着的苍狼图腾玉佩。“这不是敲山震虎。
”我是在告诉萧景曜,我这个“空降董事”,有能力,也有手段,
清理他公司内部的“蛀虫”。果然,当晚,萧景曜又来了坤宁宫。他屏退了左右,
定定地看着我,眼神复杂。“云儿,朕以前,倒是小看你了。”我迎上他的目光,
不闪不避:“陛下现在看清也不晚。”他沉默了许久,忽然道:“既然你对账目如此精通,
从明日起,户部的折子,也送一份到坤宁宫来吧。”我心中一动。(来了,
他想把我纳入他的掌控,让我成为他真正的“贤内助”。)这正是我想要的。
只有接触到皇朝最核心的“财务报表”,我才能找到他这家“公司”真正的命脉所在。
“臣妾,遵旨。”我屈膝行礼,姿态恭顺。萧景曜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
但我只给了他一片平静。他不知道,他亲手递给我的,不是权力,
而是一把足以撬动他整个江山的钥匙。夜里,我收到了王朔传来的密信。信上说,
萧景曜暗中派人去了苍狼部落,名义是“安抚”,实则是探查我部落的虚实。
我将信纸在烛火上烧成灰烬。萧景曜,你终究还是不放心。也好,就让你看看,
我苍狼部落的“资产”,究竟有多雄厚。05萧景曜让我参政,朝堂上下一片哗然。
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是铁律。他此举,无疑是打破了祖宗规矩。早朝之上,
御史大夫跪在金銮殿中央,声泪俱下,痛陈此举“牝鸡司晨,国之将亡”。
好几个老臣也跟着附和,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萧景曜坐在龙椅上,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我虽不在场,但王朔派人送来的消息,让我对朝堂上的情景了如指掌。他在等。等一个机会,
一个能堵住悠悠众口,又能彰显他皇恩浩荡的机会。而我,就要把这个机会,
亲手送到他面前。户部的折子送来后,我并没有急着去碰那些关于国库、税收的核心账目。
我知道,那些都是萧景曜给我设下的陷阱,一旦我伸手,就会被扣上“贪恋权位,
意图不轨”的帽子。我只挑了一件最不起眼的小事——京城外的护城河,年久失修,
河道淤塞,一到雨季就容易泛滥,淹没两岸农田。前世,就是因为这件事没能及时处理,
导致京郊大雨,数万灾民流离失所,最终引发了一场不小的民乱。萧景曜为了镇压,
手段酷烈,失了不少民心。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投资”。
我连着三天都只看与护城河相关的卷宗,将历年的水位记录、河道图、沿岸村庄分布,
全都研究得透透彻彻。第四天,我拟了一份详细的奏疏,递了上去。奏疏里,
我没有提什么宏大的治国方略,只用了最简单的“投入产出”分析法。
我详细计算了疏浚河道需要投入多少人力、物力,预计工期多久。然后,
又计算出如果不疏浚,一旦决堤,朝廷需要拿出多少银两赈灾,安抚灾民,
以及会损失多少秋粮税收。两相比较,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我还提出了一个具体的解决方案:不直接动用国库,而是采用“以工代赈”的方式,
招募京郊的闲散劳力,既解决了河道问题,又让百姓有了收入,还能拉动京城的消费。
这套“拉动内需,**经济”的组合拳,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无疑是闻所未闻。
奏疏递上去的第二天,早朝之上,萧景曜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我的奏疏大加赞赏。
“皇后此议,深得朕心!一份奏疏,既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又顾及了百姓的生计。
谁还敢说女子不如男?谁还敢说皇后干政是国之将亡?”他目光扫过下面跪着的一众老臣,
声音威严。御史大夫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那些附和的老臣,也都低着头,不敢再多言。
萧景曜很满意这个结果。他不仅借我的手,漂亮地回击了那些反对他的老臣,
还顺便给自己立了一个“从谏如流,爱民如子”的明君人设。而我,也达到了我的目的。
通过这件事,我在朝堂上,初步展现了我的“业务能力”。
那些原先只把我当成一个花瓶的朝臣,开始重新审视我这个来自异族的皇后。更重要的是,
民心。“以工代赈”的政策一经推行,京郊百姓欢欣鼓舞。人人都知道,
这是皇后娘娘想出的好法子。一时间,“皇后贤德”的名声,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我坐在坤宁宫里,听着绿翘从宫外带回来的消息,心中平静无波。(民心,
是世界上最宝贵的“无形资产”。萧景曜,你永远不会懂。)萧景曜似乎也对我刮目相看。
他开始真正地让我参与一些政务,不再只是做做样子。他甚至会主动来坤宁宫,
与我商议一些棘手的政事,像是在考察一个极具潜力的“项目经理”。我表现得恰到好处,
既展露才华,又不过分张扬,始终保持着一个“贤内助”的本分。我知道,
他正在一步步地将我纳入他的掌控,想让我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但他不知道,
这把刀,随时都可能调转方向,刺向他自己的心脏。这天晚上,王朔又送来一封密信。
信上只有四个字:“天花,将至。”我捏着信纸的手,指节泛白。来了。
前世那场席卷了整个天盛皇朝,夺走了数十万人性命,
并最终成为萧景曜剿灭我苍狼部落借口的大瘟疫,要来了。06“天花”两个字,像一根针,
狠狠扎进我的脑海。前世的惨状,历历在目。京城内外,尸横遍野,哀嚎遍地。
朝廷的防疫措施一塌糊涂,萧景曜为了稳定京城,下令封锁城门,将所有染病的百姓,
无论死活,全部赶到城外自生自灭。而他,则借着“防疫”的名义,派遣他最信任的舅舅,
国舅爷李显,统领御林军,以“防止瘟疫向北蔓延”为由,陈兵于我苍狼部落的边境。
等我苍狼部落因缺少药材和食物,在瘟疫中元气大伤之时,他一声令下,
李显的大军便如猛虎下山,对我族展开了血腥的屠杀。那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一场以数十万百姓的性命为代价,只为削弱和剿灭我苍狼部落的,卑劣**的阴谋!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一世,我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第二天早朝,在萧景曜照例询问“众爱卿可有本奏”时,我派绿翘递上了一份奏疏。
这份奏疏,是我连夜写成的。我在奏疏中,以“近日天气反常,恐有疫病滋生”为由,
提出了几条具体的防疫建议:一,命太医院提前储备清热解毒的药材,并熬制防疫汤药,
在京城各大药铺免费发放。二,加强城门守卫,对所有进出京城的人员进行严格排查,
一旦发现有发热、出疹等症状者,立即隔离。三,在城外设立隔离区,备足粮草和医护人员,
以备不时之需。四,命京兆尹严查城内水源和食物,防止病从口入。这几条建议,
条条都切中要害,是应对大规模瘟疫最有效的方法。然而,奏疏呈上去后,却如石沉大海。
朝堂之上,一片寂静。萧景曜坐在龙椅上,看着我的奏疏,眉头微蹙,看不出喜怒。
户部尚书司徒文,一个脑满肠肥的胖子,率先站了出来。“皇后娘娘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
不过是天气变化,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这储备药材、设立隔离区,哪一样不要花钱?
如今国库本就紧张,实在不宜再添开销。”司徒文是萧景曜的“财务总监”,
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贪官。前世,他就是靠着克扣防疫款项,中饱私囊,发了一大笔国难财。
他一开口,立刻有几个保守派大臣跟着附和。“是啊,皇后娘身在后宫,对朝政不甚了解,
有些想当然了。”“防患于未然固然是好,但也不能杞人忧天,耗费国帑啊。
”我虽然不在场,但王朔事后将这些人的嘴脸,一五一十地学给了我听。我一点也不意外。
这些人,都是旧体制的既得利益者,任何可能触及他们利益的改革,
都会遭到他们的强烈反对。我真正在意的,是萧景曜的态度。王朔说,
萧景曜听完众人的议论,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皇后也是一片好心,只是此事事关重大,
还需从长计议。”然后,便将我的奏疏,丢在了一旁。从长计议。好一个从长计议!
我心中冷笑。他不是不知道瘟疫的厉害,他只是在等,等瘟疫真的爆发,等百姓陷入恐慌,
等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实施他那恶毒的计划。果然,不出三日,京中便出现了第一例天花病人。
紧接着,一例,十例,一百例……疫情如洪水猛兽,迅速蔓延开来。京城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这时,萧景曜才终于“后知后觉”地站了出来,宣布采纳我的建议,开始防疫。
但一切都晚了。最佳的防疫时机已经错过,疫情已经失去了控制。朝堂之上,
萧景曜大发***,痛斥户部和太医院办事不力,然后话锋一转,将矛头指向了北方。
“如今京城疫情严峻,万不可再让瘟疫蔓延至我天盛北境,动摇国本!朕意,
派遣御林军前往北境,封锁要道,严防死守!”他环视一周,沉声道:“国舅李显,何在?
”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倨傲的中年将领站了出来:“臣在!”“朕命你,统领御林军三万,
即刻开赴北境,代朕‘救灾’!若有不从号令,意图闯关者,无论何人,格杀勿论!”“臣,
遵旨!”李显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图穷匕见。他终于还是派出了他最忠诚的走狗,
亮出了他那把淬了毒的刀。我坐在坤宁宫里,将这一切听在耳中,心中却是一片平静。
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我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名字。——王朔。是时候,
策反我在禁军中埋下的这颗最重要的棋子了。07夜色如墨。我以“商议宫中防务”为由,
秘密召见了王朔。他来到坤宁宫时,神色凝重,眉宇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忧虑。
“娘娘深夜召见,不知有何要事?”他躬身行礼,目光却不敢与我对视。我知道,
他还在为白日朝堂上的事而挣扎。他是一个有良知的军人,
萧景曜那道名为“救灾”、实为“屠杀”的命令,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我没有马上开口,
而是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茶香袅袅,在寂静的殿内弥漫开来。“王副统领,”我看着他,
声音平静,“你觉得,陛下派李显去北境,真的是为了救灾吗?”王朔端着茶杯的手,
猛地一颤。他抬起头,眼中是震惊,和一丝被我说中心事的慌乱。“娘娘……慎言。
”他声音干涩。“慎言?”我冷笑一声,“是该慎言。否则,我苍狼部落三十万族人的冤魂,
该向谁去诉说?”“轰”的一声,王朔的脑子里仿佛有惊雷炸响。他豁然起身,
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娘娘,您……您都知道了?”“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他想做什么。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漆黑的夜空,那里是我故乡的方向。“他会先以防疫为名,
封锁我苍狼部落所有出入的要道,断绝我们的粮草和药材。然后,等天花在我族中蔓延,
等我们的勇士一个个倒下,他就会让李显的大军,踏平我们的草原,将我们的男女老少,
赶尽杀绝。”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彻骨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刀子,
扎在王朔心上。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惨白如纸。
“不……不会的……陛下他……他不会这么做的……”他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
“不会?”我转过身,直视着他,“王朔,你跟了他多久?他的为人,你真的不清楚吗?
为了巩固他的皇位,这天下,有什么是他不敢牺牲的?是京城这数十万百姓的性命,
还是我苍狼部落三十万族人的头颅?”我的质问,如重锤一般,一下下敲击着他的内心。
他眼中的挣扎越来越剧烈,额头上渗出了冷汗。我知道,他已经动摇了。我走到他面前,
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地图,铺在了桌上。那是整个北境的军事布防图,
上面详细标注了苍狼部落的各个驻地,以及李显大军可能行进的路线和埋伏的地点。这些,
都是我凭借前世的记忆,一点点画出来的。“王朔,我不需要你背叛他。”我看着他,
眼神诚恳而坚定,“我只需要你,做一个真正的军人,守住你心中的道义。”“李显的大军,
明日卯时出发。我要你,在他们出发前,将这份地图,送到我哥哥,
苍狼部落的少主赫连峰手中。”“我还要你,设法拖延他们半日。只需半日,我的人,
就能带着足够的药材和粮食,回到部落。”“你,是选择成为暴君手中滥杀无辜的刀,
还是选择成为守护万千性命,开创新时代的奠基者?”我把选择权,交到了他的手上。
王朔死死地盯着那份地图,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想起了萧景曜登基以来的种种暴政,
想起了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想起了自己被压制、被排挤的屈辱。最终,他眼中的挣扎,
化为了一片豁出去的决绝。他拿起地图,小心翼翼地藏入怀中,然后,对我单膝跪地,
声音铿锵有力。“末将,领命!”“从今往后,末将的这条命,就是娘娘的!”我扶起他,
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去吧。”我看着他,“记住,你救的,不只是我苍狼部落,
更是这天盛皇朝的未来。”王朔重重点头,转身消失在夜色中。我站在殿内,
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手指紧紧攥着袖中的苍狼玉佩。萧景曜,你的第一步棋,
已经被我废了。接下来,该轮到我,反击了。08天刚蒙蒙亮,
李显的三万御林军便在京城外集结,准备开赴北境。然而,就在大军即将出发之际,
军中粮草库突然失火。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李显得到消息,气得暴跳如雷。
他亲自带人去救火,但火势太大,等扑灭时,一半的粮草已经被烧成了灰烬。没了粮草,
大军寸步难行。李显不得不一边派人回京向萧景曜禀报,一边紧急筹措新的粮草。
这么一折腾,足足耽搁了半天的时间。而这半天,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当王朔将粮草库失火的消息传给我时,我正站在坤宁宫的最高处,眺望着北方的天空。
我知道,我的哥哥赫连峰,此刻一定已经收到了地图,并开始组织族人撤离。我也知道,
我派出去的另一支商队,正伪装成皮货商人,载着满车的药材和粮食,趁着夜色,
从另一条小路,绕过李显大军的封锁线,向着部落的方向飞驰而去。这一切,
都在我的计划之中。萧景曜得到消息后,在朝堂上大发***,
将负责看守粮草的官员当场斩首。他心里清楚,这场火,绝不是意外。他开始怀疑我了。
他下令封锁坤宁宫,不许任何人进出,名义上是“保护皇后,防止疫情传入”,实际上,
是想将我软禁起来,切断我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但他晚了一步。当李显的大军,
终于在第二天傍晚,赶到我苍狼部落的原驻地时,等待他们的,只有一座空空如也的营地,
和满地未来得及熄灭的篝火。我苍狼部落三十万族人,连同所有的牛羊和帐篷,
仿佛在一夜之间,人间蒸发了。李显派出的探子,找遍了方圆百里,
都没有发现我族人的踪迹。他们就像草原上的风,来无影,去无踪。消息传回京城,
萧景曜气得在御书房里砸碎了他最心爱的一方砚台。“赫连云棠!
”他咬牙切齿地念着我的名字,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他的阴谋,彻底破产了。
他不仅没能削弱我苍狼部落的实力,反而打草惊蛇,让我族人有了防备。更重要的是,
他失去了对局势的掌控。一个消失在广袤草原上的苍狼部落,就像一头潜伏在暗处的猛虎,
随时可能跳出来,给他致命一击。这种未知的恐惧,让他寝食难安。他冲到坤宁宫,
一脚踹开殿门,双目赤红地瞪着我。“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你的人呢?他们去哪了?
”他掐着我的肩膀,疯狂地摇晃着。我任由他发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陛下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我挣开他的手,理了理被他弄乱的衣襟,
“臣妾自入宫以来,便一直待在这坤宁宫里,寸步未离,又能做什么呢?”我的平静,
与他的暴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看着我,眼中的疯狂渐渐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忌惮。他知道,我没有说谎。我确实一直待在宫里。但他更知道,
苍狼部落的消失,绝对和我脱不了干系。这种明明知道是我做的,却抓不到任何证据的感觉,
让他几近崩溃。“好,好一个赫连云棠!”他指着我,连说了两个“好”字,
“你以为你赢了吗?朕告诉你,只要你还在朕的手里,你的部落,就休想安宁!
”他拂袖而去,留下一个盛怒的背影。我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萧景曜,你错了。不是我还在你手里,而是你,已经落入了我的网中。
)苍狼部落的实力得以保存,并按照我的指示,化整为零,在草原深处秘密集结。
他们将是我未来夺权,最重要的一支军事力量。而我,也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是时候,
把我那位“潜在盟友”,瀚北质子拓跋宸,正式拉入局了。09萧景曜吃了这么大一个亏,
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明面上不敢再对我苍狼部落动手,
便将矛头转向了另一个目标——瀚北。瀚北与我苍狼部落接壤,同为游牧民族,
实力却远不如我们。萧景曜此举,一是为了敲山震虎,
警告我不要轻举妄动;二是为了试探瀚北的实力,看看这块“软柿子”是否能捏。很快,
边境传来消息,天盛边军以“追捕逃犯”为由,越过边境线,与瀚北的牧民发生了冲突,
双方各有死伤。战事,一触即发。消息传到京城,拓跋宸立刻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朝堂之上,
以柳家残余势力为首的主战派,纷纷叫嚣着要严惩瀚北,甚至有人提出,
要将拓跋宸这个质子斩首示众,以儆效尤。萧景曜坐在龙椅上,冷眼旁观,任由事态发酵。
他就是要逼拓跋宸,逼整个瀚北,走上绝路。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我派绿翘秘密给拓跋宸送去了一张纸条,约他在***的老地方见面。他如约而至。
几日不见,他清瘦了些,但那双眼眸,却比以往更加锐利,像是在困境中被打磨过的刀锋。
“看来,皇后娘娘的消息,比我这个质子还要灵通。”他见到我,第一句话便带着一丝自嘲。
“这宫墙之内,本就没有秘密。”我看着他,“你打算怎么办?坐以待毙,
等着萧景曜把你推出去祭旗?”拓跋宸沉默了。他何尝不知自己的处境。
他就像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我能怎么办?”他苦笑一声,“我不过是一个质子,
连给我父王送一封信的自由都没有。”“我能帮你。”我看着他,直截了当地说。
拓跋宸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怀疑。“你帮我?为什么?”他不解地问,
“我们瀚北,与你苍狼部落,素无往来。”“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迎上他的目光,
一字一句道,“萧景曜。他想灭了你的瀚北,也想灭了我的苍狼。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个道理,质子殿下应该比我更懂。”我将当前的局势,掰开了揉碎了,分析给他听。
“萧景曜现在是骑虎难下。他想打,但国库空虚,根本支撑不起一场大规模的战争。他更怕,
一旦他与瀚北开战,我苍狼部落会从背后给他一刀。”“所以,他只是在虚张声势,
想逼你就范,逼瀚北割地赔款,好让他挽回一点颜面。”拓跋宸静静地听着,
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身在局中,被仇恨和绝望蒙蔽了双眼。
如今被我这个“局外人”一点拨,顿时豁然开朗。“那依皇后娘娘之见,我该如何?
”他躬身向我行了一礼,语气已然带上了敬意。“议和。”我吐出两个字。“议和?
”拓跋宸皱起了眉,“他杀了我们的人,还要我们卑躬屈膝地去议和?”“议和,不是投降。
”我看着他,“是拖延时间,是积蓄力量。你现在需要做的,不是逞一时之勇,
而是为你瀚北的未来,争取最大的利益。”我告诉他,我会利用我的渠道,
将他的亲笔信送到瀚北王的手中,让他父王配合演一出“示敌以弱”的戏码。明面上,
瀚北派来使者,卑躬屈膝地请求议和,愿意做出一些小的让步。暗地里,我会说服萧景曜,
让我作为“调停人”,参与到这次的议和中。“到时候,你我里应外合,
不仅能化解这次危机,还能为你瀚北,争取到意想不到的好处。”我看着他,
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比如,让天盛开放边境互市,允许你们用牛羊马匹,
换取我们急需的粮食和铁器。”拓跋宸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开放互市!
这是瀚北几代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如果真能成功,瀚北的实力,
将在短时间内得到极大的提升!他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他没想到,
这个看似柔弱的苍狼公主,竟然有如此深远的谋略和胆魄。“我凭什么信你?
”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我笑了。我从袖中,取出了那枚刻着苍狼图腾的玉佩,
放在他面前。“就凭,我是赫连云棠。我苍狼部落,从不与懦夫合作。
”拓跋宸看着那枚玉佩,又看了看我。最终,他郑重地向我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两只手,在清冷的月光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一个旨在打败天盛皇朝的利益共同体,在这一刻,正式成立。10说服萧景曜让我参与议和,
比我想象的要容易。他正愁找不到台阶下。与瀚北开战,他没那个底气。但如果就这么算了,
他又觉得丢了面子。我主动请缨,愿意以“苍狼公主”的身份,
去调停两个游牧民族之间的矛盾,这正中他的下怀。他不仅立刻同意,
还假惺惺地夸赞我“深明大义,为国分忧”,并给了我全权处理此事的权力。(他大概是想,
让我和瀚北去狗咬狗,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可惜,他的算盘,又打错了。议和的地点,
定在了京郊的一处别院。我作为天盛的代表,拓跋宸作为瀚北的“顾问”,
与瀚北派来的使者,坐到了一张谈判桌上。谈判的过程,异常“艰难”。
瀚北使者(由拓跋宸的心腹扮演)一开始态度强硬,寸步不让。我则表现得“左右为难”,
一边要维护天盛的“尊严”,一边又要顾及同为游牧民族的“情面”。我们就这样,
在别院里“唇枪舌战”了三天三夜。而这三天里,真正重要的谈判,却是在夜深人静之时,
在我的房间里秘密进行的。我和拓跋宸,将所有的细节,都敲定得清清楚楚。第四天,
我们终于拿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方案。明面上,瀚北向天盛“赔礼道歉”,
并“赔偿”了一百头牛和三百只羊。天盛皇朝,则“宽宏大量”地原谅了瀚北的“鲁莽”,
并为了“彰显天朝恩德”,同意在边境开放一处互市,允许两国百姓自由贸易。这个结果,
传回朝堂,萧景曜龙颜大悦。他既得了面子(瀚北道歉赔偿),
又得了里子(彰显了天朝恩德),还顺便解决了一个边境冲突。他觉得,我这个皇后,
真是越来越“好用”了。而最高兴的,莫过于户部尚书司徒文。开放互市,意味着税收。
白花花的银子,即将流入国库,他这个“财务总监”,自然是乐开了花。
只有少数几个有远见的老臣,看出了这其中的隐患,但他们的声音,
很快就被淹没在了***的浪潮里。没有人知道,那份互市协议里,
藏着一个由我亲手设下的“特洛伊木马”。协议规定,所有在互市交易的货物,
都必须使用由天盛户部统一发行的“交子”(一种纸币)。而这“交子”的发行权和监管权,
在我这个“促成互市”的皇后的强烈建议下,由我亲自掌管。这意味着,
我掌握了边境贸易的“印钞权”。这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我要用现代的“金融战”,
来掏空萧景曜的国库,打败他的皇权。为了更好地实施这个计划,
我必须先把户部尚身司徒文,这只最大的“蛀虫”,给清理掉。于是,
在互市开放的第一个月,一切风平浪静。第二个月,我以“核查互市账目”为由,
向户部索要了所有的相关账册。司徒文不敢不给。我拿到账册后,把自己关在坤宁宫里,
整整三天没有出门。我将他那些做得天衣无缝的假账,与我通过拓跋宸和王朔,
从边境互市、京城各大钱庄、甚至他自己府上的管家那里,收集到的真实数据,
一一进行比对。很快,一张巨大的贪腐网络,在我面前清晰地浮现出来。司徒文这个老狐狸,
不仅在互市税收上大做文章,还利用职权,操纵“交子”的兑换率,伙同几个皇商,
大发国难财。他贪墨的银两,足以让天盛皇朝再打一场灭国之战。
我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证据,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在下一个早朝之上,
我没有像上次一样递奏疏,而是直接请求列席。萧景曜有些意外,但还是同意了。
我穿着庄重的皇后朝服,一步步走上金銮殿。在文武百官惊愕的目光中,我走到了大殿中央,
然后,将一本厚厚的账册,高高举起。“陛下,臣妾要弹劾户部尚书司徒文,贪赃枉法,
以权谋私,动摇国本!”我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回荡在整个金銮殿上。“臣妾建议,
对户部所有账目,进行一次彻底的‘***’!”司徒文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他整个人像被抽了筋骨一样,瘫软了下去。满朝文武,一片死寂。
11金銮殿上的那场“***”风波,最终以司徒文被暂时停职,在家听候调查而告终。
萧景曜并没有立刻处置他。我知道,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司徒文在户部盘踞多年,
党羽众多,牵一发而动全身。更重要的是,他掌握着整个皇朝的钱袋子,一旦他倒台,
整个天盛的经济体系,都可能陷入混乱。萧景曜投鼠忌器,他需要时间,来权衡利弊。而我,
就是要利用这段时间,来收买我最需要的“资产”——民心。疏浚护城河的工程,
在我的亲自督办下,进行得如火如荼。我没有待在宫里遥控指挥,而是隔三差五地,
便会亲临工地。我脱下华丽的宫装,换上朴素的布衣,和那些衣衫褴褛的民夫们一起,
站在泥泞的河道边。我关心他们的伙食,询问他们的工钱是否按时发放,
甚至会亲自为受伤的民夫包扎伤口。这些举动,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是不可想象的。
那些一辈子连县官都没见过的普通百姓,何曾见过如此亲民的皇后娘娘?他们看我的眼神,
从最初的敬畏、惶恐,渐渐变成了感激、爱戴。“皇后娘娘真是活菩萨啊!”“是啊,
要不是娘娘,我们这些穷苦人,这个冬天都不知道该怎么过!”这些话,通过各种渠道,
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我还在京中几处繁华地段,设立了“皇后信箱”,
鼓励百姓将他们的冤屈和困难,写成信投进去。一开始,没人敢投。直到有一天,
一个状告京兆尹之子强抢民女的状纸,出现在了信箱里。所有人都以为,这状纸会石沉大海。
没想到,三天后,京兆尹之子被当街抓捕,证据确凿,被判了流放三千里。
京兆尹也因此被连累,官降***。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京城都沸腾了。百姓们终于相信,
这位皇后娘娘,是真的在为他们做主。一时间,坤宁宫门前,车水马龙。不是来送礼的,
而是来送“万民伞”和“功德匾”的。我的声望,在民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这一切,
自然也传到了萧景曜的耳朵里。他开始感到不安了。一个在朝堂上能言善辩,
在经济上展露锋芒,在民间又深得人心的皇后,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他开始限制我的行动。他以“工地泥泞,恐伤凤体”为由,禁止我再出宫。
他以“后宫事务繁忙”为由,收回了我查阅户部折子的权力。他还撤掉了“皇后信箱”,
美其名曰“朝廷自有法度,无需皇后娘娘劳心”。他以为,
这样就能把我重新关回坤宁宫这个金丝笼里。但他错了。民心如水,可以载舟,亦可以覆舟。
当民心已经归我所有时,他那些表面的限制,不过是螳臂当车。这天,京城下了一场大雨。
我站在坤宁宫的窗前,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心中却在计算着另一件事。护城河的工程,
已经接近尾声。按照我的计算,这场雨,不仅不会造成水患,
反而会成为检验工程质量的最好时机。而萧景曜,为了打压我的声望,
一定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果然,第二天,就有御史在朝堂上弹劾我,
说我督办的护城河工程是“***工程”,一场大雨就让河堤多处出现险情,请求陛下严惩。
萧景曜立刻“龙颜大怒”,下令将我“软禁”于坤宁宫,听候发落。他以为,
这是打压我的好机会。却不知,这正是我计划中的一环。被“软禁”的我,
正好可以隔岸观火,看着他如何一步步地,失去他最看重的民心。而我,
也需要这段“安静”的时间,来完成我最终的布局。我通过王朔,将一封密信,
送到了被停职在家的司徒文手中。信上只有一句话:“司徒大人,想不想换一个,
更有前途的‘老板’?”12被软禁在坤宁宫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要清净。
萧景曜大概是觉得已经掌控了全局,便没有再派人来烦我。
他正忙着处理护城河的“烂摊子”。他派了工部的人去“勘察险情”,
结果自然是“险象环生,岌岌可危”。然后,他又派了御林军去“抢险救灾”,
在河堤上敲敲打打,做足了样子。最后,他宣布,由于皇后“督工不力”,
导致工程出现重大纰漏,朝廷将追加一笔巨款,用于“修补”河堤。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
目的很明确:一,抹黑我的功绩,打压我的声望。二,借机捞钱。那笔所谓的“修补”款项,
最后会落入谁的口袋,不言而喻。京城的百姓,一开始确实被蒙蔽了。
他们看到御林军在河堤上忙碌,听到朝廷要追加拨款,都以为是皇后娘娘真的办砸了事。
一时间,对我的怨言四起。萧景曜很满意这个结果。他觉得,
他终于把我这个“空降董事”给压了下去,重新夺回了公司的“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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